她走了神,沈玉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莫名想起傅闻钦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娶沈玉?
舒皖其实心知肚明,她对沈玉的感情谈不上喜欢,只是见色起意,格外依赖罢了。其余的那些宫侍近不得她的身,可沈玉十分规矩守礼,便是为她披衣时也是点到为止,从不碰她不该碰的地方,这让舒皖觉得很安心。
之前她对傅闻钦说不愿同男子接触的事不是假话,她受了贺之云三年的冷待,心里虽恨,但也觉着怕。
可沈玉太柔软了,他就像是一个将自己柔软肚皮全部露出来的刺猬,甚至害怕自己的一个不慎扎伤了她的手,竭力避开。
舒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对一个男人产生保护的欲念。
“陛下,陛下?”沈玉的声音提高了些,明澈如雪的眸子静静注视着舒皖,带了丝恼意,似乎在责舒皖的不认真。
他生气的模样叫舒皖觉得稀奇,之前前所未有,如今好像白雪染上一点点颜色,便格外的光彩夺目。
舒皖醒神,与沈玉雪玉似的双眸对视,心中掺杂着半点微妙、半点欢喜,便禁不住笑出了声。
她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莫说走神,幼年读书时,逃学的事她都干过不少。
沈玉心火更甚,他本以为陛下怎么也会有些歉意在的,沉了沉眸子,却又不敢真的跟陛下拉脸。
舒皖弯起一对狸猫似的眼,狡黠灵动,将那一点笑意染得更深。
偏生还拾着几分迁就,用娇憨的语调,轻轻地道:“算朕错了。”
那话说得活像错的其实是沈玉,她却极为包容地没有计较一般。
沈玉雪面微滞,满心的怒意无处可发,何况本来也没有多少,竟然就这样散了个干干净净。
先生不说话,可那眼里的佯怒分明又换了个模样,舒皖便也只好佯作不知,继续软着声气,语调像是在哄人:“先生出尘绝世,朕一时出了神,先生不会怪朕罢?”
逗沈玉真的很好玩。
舒皖本就有了二十的年纪,如今心态一转,她再看沈玉只觉得像个不谙世事的青年,将心思想法全都明明白白地放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