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云湛当包袱一样拎着越过了几个屋顶，聂昭忍无可忍地压着嗓子骂道：“李云湛，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李云湛低头看看形容狼狈的聂昭不由得笑了，脚尖停在下一个屋顶时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你安静些，我带你换个地方休息。”
“我睡得好好的，要你带我换地方？”聂昭活动活动酸麻的手臂，到底还是在他怀里，未免摔落下去，便也忍住没有揍她，只是拿胳膊肘轻撞了李云湛胸膛。
对聂昭窸窸窣窣的小动作，李云湛选择忽视：“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待。”尤其她这种耳力异常的女孩。
“难得有机会观摩……额……听摩学习，增长见闻……要你多事。”若只是听聂昭这不服气的语气，定是猜不到她此时耳根已红透。
“没有哪个儿郎希望自己娘子有这种见闻，你大可以继续糊里糊涂。”李云湛说罢已停在一处高亭，放她下来才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你顶着一张大红脸窝在我怀里，实在引人遐想。”
聂昭终于脚踏实地，听他这样找茬，怎还会善罢甘休。弯腰就要去拔靴帮上的峨嵋刺，李云湛急忙扶住她的肩膀转向一侧，低头轻声在她耳边说：“别闹了，你看。”
聂昭顺着他的声音抬头才发觉自己身在一处极高的塔顶，向下望去大半京城尽收眼底。虽是夜半，可远远近近的火光还是不少，主街沿路悬着的壁灯、大户人家院中不灭的烛火，河面渔船上挂着的孤灯，这些光星星点点的连成了线，丝丝线线又勾勒出一个安稳祥和的城池。
“喜欢这里吗？”李云湛问。
“你是说这里还是这里？”聂昭笑弯眉眼没头没尾地反问。
“嗯！”李云湛凝视她的笑颜舒出一口气。
“这里是报国寺安民塔的塔顶？”聂昭收回视线向下望去才惊讶道：“原不怪这么高，你是如何找到这般好地方的？”
“我轻功好。”李云湛答道，也不看她，低头摸索着什么，片刻后在地板的角落摸到一个把手，用力一拉，一扇小门被拉开。
聂昭好奇凑过去看：窄窄的楼梯通向下层一间不算宽敞的静室，室内备有书桌案几和一张床榻。
“这是我清修的地方，今夜借你住吧。”虽这样说着也不见他招呼聂昭进去，自己倒探身进了静室。
聂昭疑心他要先去收拾一些不便给自己看到的东西，倒也没有跟进去。少卿，李云湛出来，手中多了两坛酒，手臂上还搭着一件披风。
随意将两坛酒搁在脚边，长臂一展将披风罩在聂昭身上，修长手指替她系着领口的带子，看聂昭似有一瞬羞赧，抬眸凝了她一眼笑道：“当初在山洞中你解我外袍时可是坦荡的让我自叹不如呢，这会儿知道男女大防了。”
“说什么鬼话呢，同生共死过的，我当你如兄弟一般，有什么可防的。”聂昭垫脚尖，将一副凶狠狠的表情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