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暂时不去了......抱歉,临时出了点事,肯定的,下次再约......拜拜。”

    刑星见陆鸣挂断电话后,双唇依然紧抿,从上车到现在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车里的气氛有轻微的凝滞。

    暮色渐浓,大片的火烧云渐退,车窗外的车流风景快速往后倒退,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

    刑星轻咬了下嘴唇,见陆鸣还是没有理睬自己的打算,心中翻来覆去的终于找到个话题:“陆老师......你刚给谁打电话?”

    前面有个弯道,陆鸣单手握着方向盘缓缓拐弯,等前面路段重新出现笔直大马路时,陆鸣才淡淡出声道:“一个朋友,本来打算带你去他那剪头发的。”

    刑星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连忙转头道:“没事,现在也可以过去——”

    他话还没说完,被陆鸣厉声打断,话音里饱含怒气,“去什么?你不看看自己的脸成什么样了?还剪什么头发?”

    刑星愣住,张了张嘴硬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你看看你自己的脸成什么样了?上次跟人在城市广场打架就算了,今天又跟人打架。除了打架你还会干什么?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上学,再安安稳稳的放学?非得把自己弄得一身伤鼻青脸肿的你就开心了?你都高三了,快19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

    陆鸣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习惯性带上平时在学校训学生的口吻,连珠炮似的一通指责数落。

    刑星还是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气都不带喘的说了那么多话,双眼还能直视前方路况,轻巧避开前面的小车,一个拐弯超了对方的车。

    车里一时极静,只有引擎轻微的嗡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震动声,陆鸣的视线从前面路段移开瞥了眼刑星,见他偏头看着车窗外并不搭理自己,颧骨处的擦伤破皮渗着血迹,渐渐汇聚成黄豆粒大的小血珠,要落不落的挂在颧骨处,这抹血色在孱白的脸颊上特别的刺眼,像是白玉盘上的一抹朱砂。

    陆鸣突然没了说教的兴致,刑星是他男朋友,而且还是个小男朋友,才十八岁,叛逆期都还没过,并不是他的学生,以这样的方式跟他沟通,只会适得其反,让他反感自己。

    两人都没再说话,陆鸣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刚停好车刑星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没等陆鸣,任他怎么叫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陆鸣回来的时候发现门虚掩着,这小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给他留个门。他推开门发现客厅里没有刑星的身影,他关上门换了鞋翻出药箱才抬脚往二楼走去。

    卧室的房门关着,陆鸣在门口敲了两下,“星星,我进来了。”

    里面没人回答,陆鸣等了几秒才推开门走进去,卧房里光线昏暗,早上起床的时候拉开了窗帘,现在外面天色将暗未暗,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光线来源。

    床上刑星经常睡的那一侧微微隆起,陆鸣开了房间里的灯,背对着他在床上躺着的人拉了被子遮住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没往外露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