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下,陆阮拿出了自己珍藏着的那张画稿,珍视着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张画稿装进画筒里,过两日交到芸娘手上。

    今日她本是去镇上想问清楚给小哑巴落户的流程,小哑巴如今是黑户,她要是想和他名正言顺在一起,日后要成亲生子,这户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再不是一句远方表哥就能糊弄得了。

    可是马三那狗东西看见她来了,将她好一顿为难,陆阮实在是赔笑脸也没法子让他松口,好在他也不敢当着镇长的面对她做什么,陆阮从镇长家出来之后转身去了芸娘那里。

    芸娘瞧见她来自然是欢喜得很,陆阮话还没说完她就将事情应下,只道:“不过是一张户籍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陆阮蹙眉,“可是我与马三有过节……”

    “无碍。”芸娘笑道,“只是这酬劳照旧?”

    陆阮咬咬牙,“一张画稿成交。”

    “好。”

    陆阮看着自己今天从芸娘那里取来的抽成,不过才一成就已经鼓得着钱袋都装不下了,可见芸娘这些日子凭借着她的画稿赚了多少。

    听芸娘说还有不少衣裳都已经卖出了暮城,风靡各地,制衣坊里的绣娘们这些日子都忙得脚不沾地。

    陆阮心中透露着隐隐的不安,她一般每月最多画三张画稿,不过是些时兴的款式,也不多,不至于太过引人耳目,可是这个月却已经给了芸娘六张了,才六张这摊子就已经铺张得这样大了。

    再有第七张,芸娘是生意人,必然会趁热打铁推出新衣,根本不可能等到下月。

    可眼下为了小哑巴户籍的事情又不得不将手中的这张交出去,陆阮唇线紧绷,有些害怕会出事情。

    书中有的东西她不能改,书中没有的东西任她创造。

    这条铁律她一直铭记在心里,可一旦出现太多超越了书中世界的东西,陆阮没有把握不会引起蝴蝶效应。

    她抓紧这竹筒,面色微凉,只能是怀有着侥幸心理,应该不会出事情,不过是几件新衣而已,哪里真的会那么引人注目呢,或许是她太过小心翼翼,自己吓唬自己吧,陆阮如此安慰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放松精神,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她起身将钱袋放进柜子里,有了这些钱,她便能给小哑巴找一个更好一些的大夫,看看这身上的病是否还有救治的可能,有更好,没有夜不打紧,她眼下的生活养着两个人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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