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大殿内。
常休望着外头渐亮的天色,忍不住为自己抹了一把老泪,他早知道自家主子是个靠不住的德行,就不该指望他能准点儿回来。
眼看着距离上早朝的时间越来越近,常休不得已,只能匆匆叫人去太极殿说一声,今儿皇上生病了,不上早朝,让大臣们先行散去。
往日这些事都是他亲自交代,相处这么些年,太极殿那些大臣有多么难缠他一清二楚,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抓住小辫子,狠狠地被痛骂一顿。
想起过去的血泪,常休又为自己岌岌可危的职业生涯担忧起来。
常休守在乾清宫门口不敢移开,甚至连用饭方便的功夫都不敢耽搁,生怕有人进来戳穿局面,搞得事情越发复杂。
可怜他等了整整一日,口干舌燥不敢喝一口水,都没见姜寒的影子。
直到傍晚,醉醺醺的姜寒被丢入乾清宫,身上裹着一件嫩粉色的兔毛斗篷,与玄色常服并不相衬,看上去格外滑稽。
常休连忙将他扶了进去,叫了醒酒汤,伺候他躺下,谁知姜寒一把攥住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大声斥责道:“朕的包子呢?”
“……皇上,您喝多了,该好好歇歇才是。”
“放肆!朕的包子呢?你把朕的包子藏哪儿去了?朕今晚要吃包子,还要跟大包子生小包子,”姜寒挣扎着爬起来,推开常休,“谁都别想跟朕抢包子!”
常休听得一头雾水,见他醉醺醺的站不稳,连忙扶着坐下,拿来醒酒汤喂着,姜寒仍觉得十分不爽,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一时格外委屈,泛红的眼尾在碧鲛纱灯下多了些许无法言喻的意味,叫人挪不开眼。
“皇上,您醉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常休小声劝道,“明儿一早,您还要去上早朝呢。”
常休的声音格外耳熟,姜寒不情不愿的靠在竖起的枕头上,小声嘀咕道:“朕很快就不用上早朝了,但是朕还要吃包子……常休,朕要吃咸肉包子,要多放肉,多放肉才能生小包子。”
“……成,奴才这就去吩咐御膳房,保准您明儿一早吃上。”常休无奈的保证道。
第二天,宿醉的姜寒果然没按时醒来。
常休淡定的去通知候在太极殿的百官,惹来了不少怨言:“常公公,皇上这两日病得很重?我怎么听说,都没传召太医署?”
“皇上到底怎么样了?见也不让见,问什么也不说,常公公,莫非尔等存了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