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最终还是没有敲开坤宁宫的宫门。
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下人生,尤其是这十几年的寿命,怎么好像全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敲开坤宁宫的大门,跑进去问个清楚。
虽然皇后最近待他不错,两人的关系也好到能够配合做戏这种程度,但姜寒依旧打心眼里觉得苏纤柔不好招惹。
一旦轻易揭穿,别说拉着皇后生孩子了,恐怕他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姜寒唏嘘一声,靠在乾清宫的几案前,对着满地凌乱的奏折,心情无比复杂,恰在这时常休从膳食局复返,见自家主子如此颓废,忍不住劝道:“皇上,都吩咐下去了,您……”
还有什么要折腾人的事吗?
“常休,”姜寒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凝重,“你说有没有可能,龙凤胎之间会生得面容完全相同,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常休顿了下,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奴才觉得,女孩儿到底是跟男孩儿不一样的,即便是龙凤胎,许是会有些相似,可完全相同,不大可能。”
见姜寒依旧心事重重,他又说道:“奴才幼时见过一对兄弟,一母同胎,前后相差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倒是生得一模一样,可龙凤胎,女生男相,或是男生女相,恐怕……都不和谐。”
他琢磨着这两日姜寒的见闻,硬是找不出问这些话的原因,常休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深思,只当他是随口一问:“不然奴才去找太医问问?”
“算了,”姜寒脸色发沉,无力的坐回几案前,“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安静待会儿。”
他隐约觉得自己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见闻,可又不敢确定,只是那种想法太过荒唐,叫他一时无法接受,甚至不敢想象。
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怎么可能?
如此消沉了两三日,朝中大臣都发现了他的异常,麻烦些的政务索性转到太后手里,没敢去烦扰他,饶是如此,姜寒依旧没能打起精神。
直到坤宁宫再次迎来生机,无尘偷偷从乾清宫溜走,姜寒才鼓起勇气走近真相。
此时天色渐黑,冬日的晚风拂过人面,带着一丝彻骨的冷冽,仿佛要叫人冻下一块肉才肯罢休。
姜寒在殿外踟蹰了一瞬,佯装无恙的掀开帘子,如常进门,可惜他惯来不是一个能藏住自己的人,尤其猜出一些荒唐的思绪后,看向苏纤柔的目光都跟着不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