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县一听同福楼这个名字,有些东西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了,他记得今日知府找他过去的时候,无意间提了一句,说是什么今日话说得太重了,什么时候有空在同福楼摆上一桌,请他过去吃上一顿,还让他不要往心里去。
又说同福楼的菜色好,味道很是不错,一直都想去尝尝。
他当时就顾着紧张了,也没想这些,这会儿张诚再提起同福楼这三个字,他立马就想起来了,有些东西也就渐渐清晰,怪不得今日知府要找他过去呢,还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回来,张府就派人去请他,感情是这里出了事。
方知县立马说道,“以后别再去招惹同福楼了。”
方氏和张诚对视了一眼,他们母子二人就等着他来做主呢,没想到他来了之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们哪里接受得了啊?
方氏赶忙说,“哥哥,你可看清楚些,诚儿被打成了这样,是那同福楼的二东家干的,都这样了,咱们还不找他报仇啊?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张家的脸往哪儿搁,你这知县的脸又往哪儿搁?知县的亲外甥可都让人当街给打了,打成了这样,结果却没上门去找他们算账,以后谁还怕咱们啊!”
方知县拍着大腿,着急的说,“哎呀,你们可给我惹了大麻烦了,反正我说了,这同福楼不能去招惹,他们该是有些背景的,不瞒你们说,今日我来之前才被知府给找去了呢,警告了一通,说了让我自己小心些,又说要在同福楼摆酒请我吃饭,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不清楚同福楼是什么来路,但想来肯定是和知府有关系的,我的任免虽然是在吏部,可是这四年任期又要到了,要是考校的时候出了事,你还当我能留在这块风水宝地?要是我去了别处,谁又还护着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给我惹麻烦了。”
“吃点亏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了以后长远打算,你们啊,也多动动脑子,这是跟人较真儿的时候吗?他能当街打你,就说明有底气,都这样了,你还去招惹他做什么?真要把我这顶乌纱帽给弄没了你们母子二人才高兴是不是?”
方氏当然是知道同福楼和知府有关系的,可想着今日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他们也站不住脚啊,要是把自己的知县哥哥搬出来,把他们的酒楼封了,没准知府也没办法明面上帮助他们呢,谁知道牵涉竟然这么大。
这会方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偏偏张诚今日受了委屈,一时之间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方知县这么说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
“舅舅,难不成我的委屈就白受了?您看看,我可是被打成了这样啊,我这眼睛现在都睁不开了,那么多人看着我,要是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在这府城还怎么走动?有谁还怕我?”
方知县一拍桌子,把他们母子二人都给吓了一跳,“我已经说了,这事儿按下不提,挨了打就挨了打,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大事,在家好好养几日也就好了,正好安生些,等再出去的时候,谁又敢说什么?”
“你到底还是我的亲外甥,就算是被那同福楼给欺负了,别人难不成也敢欺负你?你好好的,你舅舅我如今在这里做官才由得你胡来,真要是把我调任去哪个穷旮旯,到时候我又如何护着你们?”
他知道张诚任性,跟他说道理说不通,于是又跟方氏说,“妹妹,这些年来我待你们如何你心里是知道的,要是能帮忙,我能不帮吗?如今真是形势所迫,无论如何也得等我继续连任了再说,只要他在府城继续开酒楼,咱们总有一天会找他算账的,你们就忍这一回又能怎么样?来日方长啊。”
方氏倒是要清醒一些,听了哥哥的话,也就明白这其中的要害了,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回就算诚儿倒霉吧,以后也不去招惹他们了。”
张诚一听这话,更是不依,“娘,您怎么也这么说啊?难不成我就白挨打了?我不管,我不管,一定要把他们的酒楼给封了,要是同福楼继续开下去,缀锦楼都没有生意了,等我爹回来还不得骂我?我爹要是不喜欢我了,又怎么会拿那么多钱给舅舅?舅舅可好好想一想啊!”
方知县虽然从张家拿了不少钱,可是要摊在明面上说他脸上也挂不住啊,这会儿张诚就这么嚷嚷出来,方氏都给吓着了,赶紧呵斥他,“诚儿,你瞎说什么呢?还不快给你舅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