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县说道,“那昨晚上是谁到林家去把人抬回来的,你把人证找出来。”
方知县本以为是张家的小厮,只要把人叫上公堂,问他们,让他们招认了,这样子姜氏也就没有办法说什么了。
结果方氏支支吾吾的,“那几人已经找不到了,大人啊,那几人就是街上随便找的,如今民妇去哪里找他们啊?哪里想着会出这样的事,也没提前做好准备,还请大人明鉴,就是林思其害死了我儿子,这没什么可查的。”
姜氏笑了笑,“那这可好笑了,刚刚张夫人可是口口声声的说林家自己把闺女送进张府的,如果是林家自己答应的,那又为何要让张家从街上随便找几个混混抬人进府呢?就算林家姑娘不愿意自己走着去,那怎么也得从张家出来顶轿子给抬过去吧?”
“这不管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张家高门大户的,难不成缺了那几个抬轿子的轿夫?非得从街上拉人?还偏偏就那么巧,头晚上把人给抬过去,第二天早上就找不到那几个人了,这府城就算是大,那也有个边儿吧?”
“那几人就算是街头混混,他也得在府城有个家,怎么就说找不到呢?这不管是哪一条说出来都不太对劲,张夫人还是好好想想看,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错漏吧,这实在是经不起推敲啊。”
方氏瞪着眼睛看着姜氏,“关你什么事?你在这里多嘴做什么,我张家的事何时要你来管了?你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吧。”
姜氏也不气,“我刚刚已经说了,这就是我自己家的事,再说了,你自己说的话不对劲,还不让人说了?方大人,你明察秋毫,也不是头一天断案,这话里的错漏相信你也听得明白吧?总不至于连我一个妇人也不如。”
方知县擦了擦汗,只得拍了一下惊堂木,“宋夫人说的有理,方氏,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有哪里遗漏了?除了那几名抬人的人之外,还有谁能证明昨晚林思其到过张府,害死了张诚。”
方氏直接说道,“我儿子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全部都能作证,那人是昨晚将近子时才进了张府的,那时候丫鬟小厮全都在外面,个个都见过,这会儿她想推脱,绝不可能。”
姜氏又说话了,“我还不知道府城新定了规矩,抬人进府要等到那么晚的时候呢,就算是纳妾,也不必等到半夜三更吧?倒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知县又问林长源夫妻,“你们说,昨夜林思其在何处?”
宣氏腰板挺得直直的,直接说道,“昨夜里关了店门,我们就和女儿一起回到家中,我在她房中做了一会儿绣活儿,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各自歇下了,我可以证明我女儿昨夜一直都在家中,并没有出去过。”
“今天早上也是一大早就起了,院门好好的关着,根本就没人出去过,还望青天大老爷明鉴,昨晚上同福楼收工,我们可是和刘掌柜在门口分开的,同福楼的刘掌柜也能作证。”
方氏直接说道,“你们收工又是什么时候?她进张府又是什么时候?这根本就对不上,昨夜里可是亲自从你们家把人接走的,这还能有假啊?你们不要再狡辩了,乖乖认罪吧,昨夜里分明就是她进了张府,害死了我儿子,连夜逃跑,你们就算是不认罪,青天大老爷也有的是办法。”
方知县就怕她一着急说出个什么知县大人是我亲哥哥,死的是知县大老爷的亲外甥,一定要将你们定罪。
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那他这官位可就悬了。
他这妹妹吧,平时挺机灵的,遇上事情的时候就容易胡来,还真是得警醒一些,为了不让她说胡话,方知县赶紧打断了她,“除了同福楼刘掌柜之外,还有谁能证明着夜里林思其待在家里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