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雅致的庭院中,一个伟岸的身影心神失守,如游魂般跨进垂花门,面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机。
那团焚烧着木偶的火焰就仿佛在炙烤着他的心,随着灰烬的消散,他的心也好似被人挖走了一般,空落落的只留一个血淋淋的缺口。
这一路,祁雨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望着金碧辉煌的阙楼,他感觉有无数只触手从黑暗中伸出,紧紧纠缠着他的腰身和四肢,将他拖回祁家家主的位置,将他牢牢捆在那把交椅之上。
庭院的角亭中陡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线:“终于被我抓住了吧?我就知道你会去找她。”
“怎么样?见着了吗?”祁雨滢笑靥如花的从漆黑的角亭中钻出来,边朝着祁雨江走来,边问。
眼神触及到他的神情,好似所有的情绪都被吸进了那无底的深渊,瞬间吞噬了祁雨滢心中的雀跃,脚也陷进了地里拔不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又问:“哥,你怎么了?”
祁雨江缓缓抬眼,望进祁雨滢的眼睛里,苦笑道:“她已做出了选择,这一次,我不能再辜负她。”
祁雨滢心下大乱,惊慌失措的跨到他面前,手指止不住颤抖的伸向他的袖子,用力攥在手心,抬头盯着祁雨江的眼睛。
她自认为挽出了一个从容的微笑,却比哭还牵强,语调都藏不住的颤颤巍巍:“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风瑟瑟,月下树影婆娑,落花飘零,掷地有声,好似多年深埋在心底的徘徊与恐惧,随着落花全都宣判了最终结果。
答案,终未遂人愿。
祁雨江沉默了好半晌,愧疚道:“哥终究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你就让哥逃避这一次吧。”
一滴泪毫无征兆的溢出眼角,从脸庞滑落,拽着袖子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她终是没能抓住。
祁雨滢慢慢的松了手,挽唇道:“好,但我只答应这一次哦。”
越是强忍的眼泪就越是不争气的往外涌,她抬手边擦着眼泪,边埋怨道:“今日这风怎么这般大,我的迎风泪都止不住了。”
夏日的尾巴苟延残喘的与清凉的秋风做着斗争,日头依旧毒辣,当头曝晒,不免燥热得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卿玥站在一扇垂花门前,将进未进,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