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送暖,旭光和煦,花香遍满春,又是一年落英时节。
窗门紧闭,深帘重掩,鼾声雷震天,又是一夜淋漓酣战。
床边地下狼藉一片,不止一次被撞倒在地的台灯已经报废,相拥的躯壳团裹在被子里,外面只露着一颗睁着眼的人头和一颗不睁眼的人头。
林绪揪着身边人胸前的一点来回扯着,他盯着躺在枕边装死的人,声音微沉:“付竞,等我说完这句话,你还不醒,今天有你好看的。”
心尖儿抖了抖,胸口有点疼,鼾声瞬间停止。
深刻的双眼皮下,枕边人眼珠滚动了两下,随即睁眼,覆身在林绪额头上落下一吻,眼底带笑:“林学长早上好。”
怒气因这一吻消散不少,林绪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付竞现在越来越狡猾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毛病。
昨天他去外地出差回来,付竞的一位故人上门做客,该是聊了一整天,以至于林绪刚一开门,就被满屋腾腾的烟雾扑得满脸都是,刺的他鼻子直呛。
烟草味正浓,里头橱门桌椅沙发陈设在白雾若隐若现,缥缈虚幻,仙境似的。他站在门口怔了好几秒,又低头掏出钥匙戳戳门锁,确定自己没走错家后,怒意顿生,一脚迈过门槛,叫付竞这个言而无信的出来受死。
付竞不慌不忙,站在仙境里跟个神仙似的,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大摇大摆的走到林绪跟前儿,从大雾里拉出另一位神仙,给林绪介绍了句:“林学长,这是我前辈,姓刘。”
林绪尬了一尬。
他不知道家里还有客人没走,所以还没来得及对付竞怎么样,视线在触及眼前有些拘束朝他笑着的男人时,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摆出林氏公化式微笑,礼貌朝人点了点头,伸出手跟人握:“刘老师您好,我是林绪。”
“你好你好,”男人约莫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叫刘鸣,见林绪来,朝他尴尬的笑着点了下头:“早听他们说起过你,果真一表人才。”
“哪里哪里,皮囊而已……”
于是,原本准备兴师问罪的林绪,就这么跟人家互吹起彩虹屁来,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越捧越高,还把付竞晾到了一边,让主角成了奉茶削瓜果的。
但聊着聊着,等到话题深入,客人表明来意后,林学长的客套话就说不起来了。
本来就没几分真诚的笑容,也开始发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