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厉煌天闭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雪千寻俏立于身后,纤纤素手替他按捏着肩膀,力道恰到好处。
一边揉捏,一边轻声禀报着近段时间「谛听」所搜集来的情报。
末了,美目一闪,微微压低了嗓子道:“公子爷,刚刚收到潜伏在左相府中的探子来报,于丞相与诸葛神侯将在明日进宫面圣。”
厉煌天闭着眼睛,状似小憩,半晌后方才淡淡开口:“哦?所为何事?”
雪千寻眸中闪现煞气,声音清冷:“他们……想要弹劾我们东厂!”
厉煌天嘴角微微勾起:“呵,弹劾什么?”
“言我东厂嚣张跋扈、酷烈专横,恐引起天下非议,有损帝皇威仪。”
雪千寻的嘴角带着一抹深深的讥讽。
“好大的帽子!”厉煌天缓缓睁开眼睛,轻轻一笑,“他们怕的,恐怕是东厂专权吧。”
“哼!”雪千寻登时不屑冷哼,“东厂之权,乃是陛下特许,哪里轮得到他们来说三道四?!”
厉煌天的脸上倒是没有半点怒色,平静地道:“于相素来老成持重、深谋远虑,对于东厂有所顾虑也可以理解。”
“公子爷!”雪千寻不依地跺了跺纤足,娇嗔道:“您怎的还在为那个老东西说话!他难道忘了当初若非公子爷力挽狂澜,不但陛下,就是他自己也要死在姬擎苍手上!如今却要弹劾于您,真是忘恩负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厉煌天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如今东厂声名在外,自然免不了有人惦记。于谦此人铁骨铮铮、公正廉明,对事不对人,没必要跟他多做计较。”
“可是……”雪千寻兀自不服气,“难道就任由他弹劾我们吗?”
“傻丫头,”厉煌天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眼眸中闪动着睿智之色,意味深长地道,“别忘了东厂乃是陛下特地打磨出来的一柄利刃,在没有斩尽敌人之前,又怎会有收刀归鞘之理?”
“于谦……徒费心机罢了。”
雪千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