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想得出神,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某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某人不厚道的听了别人的自言自语,毫不犹豫的接了下面一句。
“‘先生’,我想这件事即不怪你,也不怪你的同志们。唯一只有一点没有想到,那就是中国的问题并不是因为百姓或者人口的问题,甚至百姓们的学识也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国家首脑,有问题的不过是领袖之间的团结,有问题的不过是领袖的目光是否足够高瞻远瞩!”
“啊,你来了!真对不起,我刚刚想到发呆了。唐先生你好,请坐、请坐下!”
唐云扬先伸出手,向因为自己的发呆,而没有招呼客人,而稍稍有些尴尬的“先生”。随着伸手,他下面说出的话,不由得使“先生”眼睛一酸,胸口一滞。
“如果不是听到先生的自言自语,谁能想到,革命数十年之后,‘先生’胸中热血依然未冷,实在是可敬可佩的很哪!”
如果换做昔日在黄埔士官学校见面时的先生,还不定如何理解这句话,或者会认为对方在嘲笑自己的一事无成。可是今天,“败军之将、何复言勇”,自然是诚而又肯的向成功者求教了。
“唐先生,倘若你所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甚至党员的忠诚也不是问题吗?究我党之历次失败,无不是因为成功在即时,一些钻营革命试图牟利之人所叛而引起的!”
如果细读民国史,可以看得出来,同盟会、国民党,纷乱的无治局面始终存在。如果不是这样,“先生”也必不至于就憋出来个写誓言、压指摸的办法来。
“强扭的瓜儿不甜,您当时革命时,手中所掌的力量,千差万别。他们的眼中,不过就是看着建国之后的不正当利益的瓜分,如果这样的革命也能成功,那把革命这个两字恐怕也就辱没了!”
“先生”长长了舒了口气,虽然感觉人家说得有些道理,但把那些流过血的革命者一概而论,似乎又稍嫌不妥。
“唉,话虽如此,可他们终究还是愿意为了共和而付出鲜血,终究还是为了共和而奋斗过的啊!”
唐云扬瞧着先生现在这个痛定思痛的模样,估计也不必指望他招呼自己了。所以一面自己动手给自己倒咖啡,顺带也为“先生”泡了杯茶。
“先生,如果是为了共和而共和,如果是为了仅仅推翻满清而共和,那么还有共和的必要吗?试问,寻常百姓们可知道个什么是共和?他们需要什么,您考虑过吗?”
这个问题难不倒“先生”,如果不是看到西方资本主义的在经济方面的优越性,他如何想得起来共和呢?
“法治,平等……”
唐云扬笑着摇摇头。
“‘先生’这些是共和的目标,但不是说出来,而要一点点的做出来才罢。急于求成而不择手段,算是个人为中国过去之革命所写注解。试问,先生,当时各省独立之时,却为何没有据一省而成其事。倘若先生有一经济发达之省份作后盾,中华之争结束矣!”
“先生”脸上的神气滞了一下,仿佛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然而最后还是禁不要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