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微微斜了斜杯子,是一个准备碰杯的姿势。
他的穿着很规整,玩到现在,包厢里其他人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有点凌乱,但季景连衣角都是干净平整的。
有些玩得过头的,甚至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但季景身上只有一点淡淡的酒气,哪怕身处其中,也很自然地就与其他人分隔开来。
衬衫领口的扣子被他扣到最上一颗,长袖的袖扣也紧紧扣着,只是季景的手腕偏细,袖子还是大了半圈,隐隐能看见一点晃眼的冷白皮肤。
但他的语气却又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别那么紧张,”季景的嗓音略带了一点惫懒的笑意,自顾自拿着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碰,“不然你现在这样,很像是做贼心虚啊。”
苏赫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冰冷的玻璃杯壁,脸色有片刻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就是玩嘛,我能有什么做贼心虚的?”
季景也笑了起来,然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苏赫松了一口气,但没等他彻底安下心,季景忽然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侧耳对他轻声说道:“什么时候能换个新花样,总是这一套,你不厌吗?”
话落,也不管苏赫会是什么脸色,径自走出了包厢门。
有人凑上来为难地开口:“苏哥,你看这……”
“找人去跟着,”苏赫却似乎并不生气,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怕什么?他跑不远的。”
等几个人走后,苏赫拿起季景的玻璃杯看了看,又扫了一眼桌面,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装满的酒杯。苏赫并不意外季景的敏锐,到底是他,没那么容易中招,不过——
想到季景先前向自己碰杯的神情,苏赫忽然冷笑一声。
还是察觉得太晚了一点。
***
走进洗手间,季景立刻用冷水扑了脸。他没用纸巾擦干,任由水顺着自己的发梢滴下来。他的眼底没有多少因为酒精造成的茫然,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很清醒。
季景并没有喝多少,至于最后一杯明显加了料的酒,也在最开始就被他换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