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爷!您这是哪儿的话啊!”
好歹跟了太子这么些年,哪里听不出贺玄并未生气?高浦腰板儿当即挺直了些,接下来的话也顺溜许多,“奴才发誓,心里除了爷在没别人!奴才也不是为太子妃说话,可太子妃毕竟是太子妃,她不安则后院不安,后院不安,殿下岂能安好?”
“奴才别的不懂,只知殿下安好,奴才才安好。殿下若不安好,奴才纵是入了十八层地狱,也不得安生啊!”
“油嘴滑舌,德顺都比你有出息。”
贺玄呲笑一声,回身走向内室边摆手道,“明日在宜仁殿用早膳。”
“唉!”
高浦赶紧招呼张德顺去传话,自己则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失眠,包括阮青;
一入宫门深似海,后路拦腰斩断,前方更是迷雾重重,自穿越至今阮青第三次失眠了。
这也难怪,她毕竟不是古人,度过起初不适应以及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后,最大梦想便是游遍大好河山,无拘无束结束一生。
不是没想过结婚生子,但思想上几百年的代沟,不是努力和坚持能弥补的,这注定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穿越初,她也曾激动过、幻想过,甚至不止一次萌生出标新立异或大杀四方的主角梦。可这个梦随着姨娘,也就是她的生身母亲,这十几年的眼泪一起流干了。
阮青顿悟了,也清醒了;在这样一个无论身体还是思想,都被重重枷锁死死禁锢的时代里,所谓‘主角梦’根本就是个笑话。这层壁垒仅靠小小的阮青根本冲不破,硬着头皮去撞,只会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后来,阮青抛弃了幻想,她只想活着,好好儿活着,活出个人形来……
十八年来,她心动过吗?
或许吧,只是那份心动不足以另她抛下现代人骨子里的骄傲,成为一个只懂相夫教子,不知诗与远方的深宅妇人……虽然这份骄傲本身就很可笑,可若丢了,阮青都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曾身处那样一个信息大爆炸时代,阮青很清楚所谓情爱,对大多数人都是虚的。她甚至想过哪天自己会撞大运中头彩,成为一个咸鱼翻身的暴发户,但于感情上,她觉得比中彩票还难。
她承认自己爱情观是赤.裸.裸的悲观主义,所以在情感战胜理智前,她果断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