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夸张,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祁渊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咻的一下就绽开了。他的好心情来得如此纯粹,好像夏天的橘子汽水一样,空气中都满是他香甜的快乐。然后两个人会挤在一张病床上,分享祁渊的午餐——打饭的阿姨都知道他们之间黏糊糊的事儿,每次都给双倍的量,让饭盒盖都高高地鼓起来。
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往往还没消化完午饭,短暂的快乐时光就结束了。叶盏一说要走,就看到祁渊像一只破了洞的气球一样憋下去,变成了地里一颗枯萎的小白菜。
“我走了,明天再来。”叶盏挥挥手,拎起包跑着去赶公交车。祁渊目光一路黏在他身上,好像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期待明天到来。
5月17日,叶盏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祁渊的生日。为了给祁渊一个惊喜,叶盏决定翘掉当天下午的课,他把蛋糕盒子塞在包包里,中午先假意离开,又翻墙回了本部,埋伏在病房隔壁的器材室里。
他知道1点有一次惯例注射,那之后医生们便会离开。
他耐心地等待着,听到一阵忙碌的人声进入隔壁房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但都被掩盖在器械嗡嗡的噪音中。忽然间,叶盏听到了陡然拔高的尖叫声,那是祁渊的声音!
他好听的嗓音变得嘶哑尖锐,像是被锯子拉锯着生命,伴随着不住挣扎的闷响,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叶盏抱着蛋糕,心疼得要命。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祁渊就一个人忍受着这种痛苦的治疗吗?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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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说这些,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嫌弃中午的菜太清淡,抱怨新来的护士找不准血管,或者给他讲书里看来的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整整两个小时,痛苦的叫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最后才归于平静。叶盏也好像跟着在地狱走了一遭,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接着他听到了医护离开的声音,走廊上传来谈话声,叶盏悄悄靠近门边,竖起耳朵。
一个女声问道:“昏过去了?”
“昏迷了,预计晚上6点会醒,醒不醒也没什么区别——只要那孩子不来,他整天都跟死人一样。”这是一个男护士的声音。
6点啊,不知道蛋糕还能不能送出去,叶盏有些失望。
“不,不会那么久,他对‘朱獳’的耐受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女人道。
朱獳?一瞬间叶盏以为自己听错了,朱獳是一种背生鱼鳍,长得像狐狸的异兽,一旦出现就会引起恐慌。用朱獳制作成的药品是一种臭名昭著的毒药,对感染者使用的话会导致疯狂和堕落。
为什么要给祁渊使用朱獳?这难道不会恶化他的情况吗?难道说刚才他叫得那么惨烈,不是在对抗暴虐的龙血,而是因为被注射了朱獳提取液吗?
叶盏愣住了,只感到浑身的血一寸寸地冷下来。他已经被驯养得太久了,然而一旦被触发开关,一种野兽般的冷酷果决便回到了他身上。医护走远了,他将背包和蛋糕藏起来,悄悄地跟上,他清楚每一个监控的位置,知道该怎样避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