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小女孩放松了强撑着的眼皮,入梦了。
一切都静了,只有洁白的栾花一片两片的舞下来,落在女人轻摇的臂弯上。
没有人看到,她身后的栾树下,一双带着稚气的凤眼努力向着她怀中瞧。
我只觉得那双树后的眼睛很熟悉,但不能确定,那就是聂青弦。她们的眼神差别过于大了些,一个是清明,一个是清冷,但同样微微上翘的眼尾,都能让人深深记住。
长时间想这双眼,便会给人一种迷失感,太过引起人的好奇,又太过危险,像是深渊,将人死死拉住。
她在探寻什么?
那个小女孩……应该是我了。
原来,母亲是长这样子的,很温柔,对我很好,会唱歌,会哄我入睡。
我要找到她。
“聂青弦,等梁越策回来,你带我去找我娘好不好?”太过于坚定的想法促使我开口。
伴着期待等来的却是一成不变的安静,她睡着了?
我翻了个身,黄帐上她被月光映出的轻影也好像融入这寂静中了。
我用手指轻轻描画着这轮廓,慢慢的,我也乏了,梦里,全是聂青弦,她的背影,还有她期待的眼神。
……
马上要入四月了,晨起时分还是有些凉意。
一米阳光透过窗缝溜进来,在我手背上印下一片亮斑。
春岚在扫院子,笤帚的与地面摩擦的刷刷声让我一点一点清醒。
聂青弦已经起来了,她的被褥整理的整整齐齐,我们之间的黄帐子也被规整的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