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锦溪软着腿蹲下,用手在思瑶和那丫鬟鼻尖试了试,她们只是晕过去了。

    刹那间,关锦溪脸色几乎白到透明,她喘不过来气,只憋着口气不敢晕。

    她这会子想的特别多,在这个但凡有肌肤之亲就要嫁人,名节堪比天重要的时代,她脑海中全都是被人算计,陷害的阴暗画面。

    万一要是来个赖汉,进个没了老婆的鳏寡,只会喝酒打老婆的旗人……她真可以扎脖子吊死了,可她还没活够呢……

    就在她快叫绝望没顶淹死的时候,从天而……哦不,是从树上跳下来的高大身影,逆着上午的阳光,仿佛神祗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狠狠松了口气。

    因为刚刚的脑补和惊吓用了太多力气,她颤巍巍起身,连开口都透着股子虚弱:“程,程将军,您,您怎的在这儿呢?”

    程樊挠挠脑门儿,冷酷锋锐男又变回了那个憨货,他见关锦溪脸色不好看,知道是被自己吓着了,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来找常三儿,刚刚没吓到你吧?我……那个,就是怕叫人知道了,会坏了你的清誉。”

    关锦溪:“……”淑女了十几年,她头一次想爆粗口。

    特奶奶个腿儿的,感情刚才是这个棒槌打晕了思瑶和丫鬟,她竟然还觉得对方是从天而降的救兵?

    她深吸口气,恼羞成怒中压下骂人的冲动:“程将军既然是来武平伯府做客,为什么会从树上下来?”

    “我……嗯,这不是走门口麻烦吗?”程樊迟疑着回道。

    关锦溪面无表情:“所以您这是不请自来?”

    程樊就是再笨也听出关锦溪生气了,他有点委屈:“我就是着急见……常三嘛。”问问他哪儿来的胆子抢自己媳妇,更着急对媳妇表明心意。

    关锦溪垂眸侧身:“那您请自便!”她对这位镇远将军实在是没话可说。

    “你生气了?”程樊小心问道。

    “我不该生气吗?”关锦溪向来水汪汪的眸子难得冒了火,“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突然从树上蹦到我面前。哦,为了怕叫人看见,还打晕了我的丫鬟,我该谢谢你的体贴?”

    “那倒也不必。”程樊不好意思道,随即想起自己的来意,心里酸溜溜的,“我,我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