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打算去干嘛?”

    贺准想了一下,从办公椅站起来,拿着文件夹从办公室东边走到西边,章启君跟在他身后追问:“去度假?半个月够吗?带上白玖吧?”

    贺准将自己的文件夹放到靠东边书柜的,回身说:“用不了那么久,一天就够。”

    “就一天?”

    “嗯。五月二号那天。”

    章启君恍惚间觉得这日子不同寻常,但一时间脑子糊住,什么都想不起来。

    “哦,哪儿玩去?”

    贺准抬眼,淡淡扫他一眼:“我去看我父母。”

    “哦……哦!”章启君一牌脑门,吭哧了半天,看着贺准的神情,吞了吞口水,道:“你这么些年都不去,我都把这日子给忘了。”

    “怎么突然想起去看他们了?”章启君又问。

    贺准盯着面前的纸张,半晌没说话,再抬起头来时也有些困惑:“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人家父母忌日到了,章启君也不好再催着他去找姑娘约会,张了张嘴,说不话来,叹口气,见贺准又忙去了,只好再给他添了一杯茶,出去了。

    五月的第一天,劳动节,贺准终于不用上班,早上出去和大学同学打了几局网球。一般来说,他有什么压力运动一场便都好了,只是这次一连赢了好几局都让他一直心中郁郁。兴许是今天是个阴天,天气闷闷的,贺准跟着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闷起来,大汗淋漓一场,也觉得不够痛快。

    他一向生活习惯良好,且对相当自律,可今天想都没想就掏出一包烟,待到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烟雾从鼻尖呼出,才觉得心里的烦闷少了些。

    他一方面放任自己吸烟,一边又嫌弃烟味在家中久久散不去,于是站在阳台上开着窗户抽烟。阳台上的衣架晾着洗干净的衣服,其中有两个被剪断了的裤腿摇摇晃晃地挂着。

    早都干了,不过一直被他放在这里。

    这断了的裤腿正是他那天晚上给白玖做睡裤的自己的运动裤,那天早上他醒来时白玖早已经没了人影,家里客厅的地下就剩下这两个残端的裤腿,贺准捡起来一看,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裤子,估计是白玖嫌弃裤子太长,直接给剪了。

    他本来当时把那两块破布扔到了垃圾桶里,后来收垃圾时又拿了回来,想了一会儿,洗干净。结果那晚上白玖入了他的梦,她浑身都是水,头发湿漉漉,披散下来,像勾魂的妖精,眼泪汪汪,勾着他的脖子,两人近得可以呼吸相交,她缠着他质问:“你洒在我身上的那杯水好烫啊,你怎么这样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