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心头起了一点怜悯之意,便推开景寒宵一直斜逼着烟云的长剑,蹲下来道:“我先问你一件事,浪羽镇上的女孩子究竟还活着吗?”
“……我不记得了。”她眼神躲闪,半抖着拉住景寒宵的衣摆,“公子,求求您饶了我吧。”
景寒宵皱眉,想拉开衣服,但烟云抓得死,他一回没拉开。
他今日穿着白衣,衣摆瞬间被蹭上了红色花粉,再加上烟云跪坐在脚边,像极了冷峻少爷薄情郎。何况此人从无怜香惜玉之心,见烟云扯着自己衣摆不松手,便低头看她。
这一看,三分不屑,七分狠绝。倒是看得烟云自己把手松开了。
“没有听见她问你的话么?”他懒散地挪开眼,开始看屏风上的花。
如果不是暗藏杀机,整个房间看上去其实极为艳丽。而烟云的美貌确实动人,除了景寒宵,长思和瑶瑟都已经开始觉得她可怜。美人就是办事容易,长思遥遥一叹,命令自己不能同景寒宵当初一般色令智昏。
“不说是吗?”她把折扇贴到烟云脸上,犹疑了一会儿,又在刀尖加了灵力,“你是养蛊的,自顾蛊虫与主人连心连脉,我杀了你蛊虫自然死。不过你没有心,我只能将你魂飞魄散了。”
烟云绝望得颤抖,指甲扣在地板上,断裂的大半。她抬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开始发疯:“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也不想的啊!”
说完烟云趁着长思不备突然翻身上前,一只手掐住长思的腕,一只手钳住她的脖颈,然后换了一副面孔对景寒宵笑道:“长明人,长明人又怎样,上次若是她乖乖就范,又何来浪羽之事。你们知道我把蛊虫的腿伸进长明花费了多少心思吗?一个长明人可抵十个浪羽的百姓,所以根本不是我害了她们,是你,你们!”
长思被她折断了的指甲划开了脖颈,血流进衣领,她捱着痛,心道这烟云简直是病入膏肓。她正欲瞅准时机逃脱,启料景寒宵直接一剑劈断了烟云的手。
瑶瑟吓得跑到门边蹲了下来。
长思勉强佯装镇定,不顾烟云的哀嚎,一把揪住她另一只挣扎着发狂的手:“我再问最后一次蛊虫母体在哪里?你是不是用那些女孩子养着它?”
烟云颤颤道:“别杀我,我不能死,求求你们。蛊虫在藏凫山脚下的洞穴里,求求你们,我真的不能死——不,我要死的,我养蛊就是为了死,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想活着了!”
她突然像是精神分裂,弄得瑶瑟与景寒宵面面相觑。
此时又是瑶瑟,顶着她再度发狂的风险,执着地告诉她:“烟云,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养那上古蛊虫呢,书上说蛊虫是用来吸食愤恨和绝望,最终打败人的求生之心。可你一个恶灵鬼魂究竟是为什么呢?”
烟云抬眼看着瑶瑟,几乎疯癫得问:“你说什么?我已经死了?”
瑶瑟:“对啊,你现在不过是一团怨气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