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时候,终于所有罢工工人回到工厂,赵泽勇也履行承诺,并没有对罢工工人秋后算账,反而是找来了心里一直战战兢兢的两个工人代表。
这两个人能做工人代表,第一是他们确实在工人中有威望,平时也乐于助人,在技术上帮帮同事了,在生活上关心下下属之类的,第二也是因为两个人比较老实厚道,那时候赵泽勇回来了,并且要跟工人谈判,那些闹事的刺头发觉自己还看不清事态,上海青岛等地都发生了资本家枪杀工人的事情,尤其是带头的工人可是很危险的,所以闹事的时候他们很积极,谈判的时候反而把两个老实人推了出来。
现在罢工结束了,工厂恢复了正常的秩序,这两个代表却整天心神不宁,总害怕赵泽勇报复他们,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就更加不可遏制,又想到赵泽勇可不是一般的资本家啊,那可是手握重权的政要军阀啊,越想越怕甚至觉得自己生命都受到威胁了,每天尽管还是按时上班,可是精神头完全没有了,再也提不起心思在工作上,同事的求助也爱搭不理了,下班后跟家人关系也不在融洽了。
没想到这时候赵泽勇找人通知他们想跟他们见见面。
两人同时觉得这是要收拾自己了,可这时候反而安心下来,该来的总会来的,杀头前的等待才是最痛苦的,大不了不干了,或者去坐牢,好汉做事好汉当,谁叫自己当初耳根子软禁不住别人的挑唆,几句大话就把自己激励起来了,当什么出头鸟吗,现在还有谁能帮自己,当年撺掇自己最积极的那帮家伙们现在照常混日子,反而把自己当傻子看,经常取笑。
兴华集团总部,也就是原来药厂的办公大楼,现在药厂规模不比以往了,在自己的几家机器厂拥有仿制各种机器能力后,赵泽勇就不断的扩大运行良好的药厂规模,第一是良性发展正常扩张,第二也是给机器厂一些工作,结果就是原本的药厂早搬迁走了,占据了更大的地面,生产更多的药品,而老厂子则改建成公司总部了。
“请坐吧!我没记错的话,你叫谭成,今年二十七岁了吧,汽车厂最早的工人之一。你叫做谌规,父亲是木匠,初中毕业到的机床厂的吧。”
被带到总经理办公室后,两个代表非常拘谨,反而是赵泽勇很和蔼的请他们坐。
这办公室平常是钱臣用的,可是好死不死的,罢工开始前,这家伙跑去了国外考察,而整个兴华公司剩下的管理人员能力有限,根本就收拾不了残局,最后就把个烂摊子就甩给了赵泽勇。不得不说钱臣这家伙心够大,国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能安心的待在国外,在日本英法德意等国考察后又跑去了美国,并且还在联系要去苏联一趟。
谭成和谌规两人对视一眼,一股豁出去的架势,一屁股就蹋在赵泽勇对面的沙发上,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盯着赵泽勇,有一股临死前不气弱,输人不输阵的觉悟。但同时对赵泽勇还记得他们的姓名,也小有一点感动和得意,看吧当出头鸟也没坏处,总算是出名了。
看到这情形赵泽勇笑道:“找你们来呢,是感谢你们在罢工中的表现。”
两人一愣,自己做罢工代表怎么还有功了,颇为不解。
赵泽勇解释道:“首先呢,你们还是约束的很好,也很克制,罢工最后并没有发展成暴力事件,否则最后怕是我也很难办呢。而且我还听说了,你们还派人保护工厂设备呢,对你们这片心我表示感激,公司决定奖励你们两百块钱。”
不但没罪,还奖钱?这不合常理的事情,让两人顿时觉得事情恐怕不太好,这不会是要对他们下手了吧,给点钱然后开了自己。说白了他们当初派人去工厂看守,确实有保护工厂的意思,不是怕工人破坏而是怕有小偷,那可是自己工作的地方,机器被偷了,以后去哪里干活?当然客观上也起到了保护工厂的作用。但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奖励,也不太合理。
赵泽勇洞若观火,自己也做过工人,明白处于弱势的工人心态,笑问道:“怎么了,看你们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不相信啊。”
两人点点头,终于年长的汽车厂车间主任谭成说话了:“东家,您不会是想开了我们吧。”
一个车间主任一年工资可不低,月薪超过了一百,一年最少也上千了,要是拿了两百块奖励然后离开工厂,确实有点舍不得,要知道在中国拿这个工资的技术人员可不多,再说了,他是汽车厂的工人,离开了赵泽勇的汽车厂,还能去哪里呢,中国还有其他汽车厂吗?因此最为担心,才忍不住发问了。
赵泽勇摇摇头:“你们想多了。我可不是个坏蛋啊,你们被别人的宣传影响太深了。我是个资本家没错,但是我可不是钱奴啊。纯粹的赚钱也没什么意思。相比金钱上的数字增加,我更愿意工厂跟工人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