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竟也没有多余问话,只是走了个过场,然后就令人把他押到监牢。夏三通敌铁证如山,秦明倒是不怕夜长梦多。
……
中午时分,夏家被抄家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杀胡堡,更传到那些个商人的耳朵里,杀胡堡内的商人们是人心惶惶。
申时,梁府内。
平素内难得一见的商界大腕,齐聚一堂。
这梁府的家主梁彝也是山西祁县的商人,与渠家,曹家,还有刚刚倒台的夏家,并称为“杀胡堡四大家。”
这四家的生意垄断了杀胡堡所有贸易,其触角无处不在,产业辐射链或贩私盐,或出售茶叶,瓷器,丝绸,或走私铁器,或开店卖粮,或收购军马无所不包……可以这样说,杀胡堡商界的半边天,乃至堡外蒙人的家居用品都是由这几大家族撑起来的。
当然,他们的生意并不局限于此,除了内有门店,更对外行销,行销所到之地,近在杀胡堡,远到朝鲜,俄罗斯,大不列颠。
他们的能量更不一般,有明一朝,官商勾结十分常见,官员给商人提供保护伞,商人给官员没有的财富,所以他们在朝中也都有靠山,人脉与关系网十分复杂。正因为如此,这杀胡堡历代的守备官与他们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时对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十分懂事,每月照例孝敬,互利双赢,日子倒也平静。
谁知上来个秦明,这厮不按常理出牌,上任还未到一年,居然敢抄夏三的家,这厮好大的胆子,难道他不知道夏三有个在朝中做礼部侍郎的大靠山吗?这些可热闹了。
不过,他们聚在一起,不是为了看热闹的,因为他们现在是主角,不是观众。他们脸色没有嬉笑,只有愤怒,惊恐,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惧。扎根在杀胡堡数十年的夏家,说完就完了,一上午的光景,所有的门店,府邸全部改换一心,如此雷霆手段,当真让人生畏。
“我要给朝廷那位写信,让他弹劾秦明,治这个无理粗鄙丘八的罪,灭他九族。”一个国字脸,四旬左右,面白无须,一身儒雅气质,典型儒商风范的男子,此刻愤怒的手舞足蹈,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道。
说实话,夏家通敌叛国,被抄家,这个消息来的太震撼了,震撼到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省省吧。远水解不了近渴。”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挤了个白眼无语道。“即使你把书信送到京师,恐怕皇上灭秦明九族的旨意还没下来,我们就会被他先搞个通敌叛国抄了个底朝天。”
众人皆默然不语,起先那个最为激动的儒雅男子,也是陷入了沉静状态。
“这事也怪夏三,这厮行事太过招摇,私自囤粮恶意破坏行规,居然还勾连蒙古人侵吞我大明土地,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是他咎由自取。没想到他被关进了大牢,居然又连累上我们。真是我们商界的耻辱。”
当下众人又是一阵埋怨。
突然,曹家家主曹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了看身边摇首叹息的的数人,不禁朗声道:“其实各位掌柜的大可不必如此悲观。秦明敢抄夏三的家,一是这夏三确实欲要勾连蒙古,图谋杀胡要塞,夏三亲笔写的书信,至今还在守备署;其二是,秦明也是借着夏三来敲山震虎,若是我们本分做生意,他定不会把屠刀砍向我们,要知道,在座的诸位可是他的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