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和槿点点头。
“那别说了,免得给我添堵。”
她就像是一个掩耳盗铃的人,只要她不认,那赵倾城对她所有的好便都不作数,那她才能走的毫无留恋。
可如今人人都来她面前说上一通,让她不得不面对事实,赵倾城确实掏心掏肺的对她,她也确实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骗人心、骗人身子、骗人感情,话本上鲜廉寡耻的薄情郎之于她也望尘莫及,毕竟哪个能骗到皇帝头上。
赵倾城有一句话说的话很对,她就是仗着他现下喜欢她,拿她没办法。
她属实是卑鄙。
“臣说的并非春满公公那些个琐事,是关于太皇太后的,想来娘娘会想听的。”
盛澈攥着杯盏的指节慢慢收紧,呼吸了几轮才缓声道:“那你说吧。”
“娘娘入宫以来闯祸捅娄子数不胜数,娘娘似是觉得无甚所谓,因为陛下在,陛下皆可解决,事实是陛下确实将娘娘护的很好,可安妃这一次,娘娘太过心急了,其实只要娘娘等过这次征战大捷,陛下不但会处置安妃,还会连带着将崔氏一族连根铲除,而娘娘如今的所作所为,却阴差阳错的救了崔氏族人一命,陛下也无法用谋害太皇太后的株连罪名,再去处置崔家。”
盛澈无言许久,末了哑声道:“……所以是我耽误了他的谋划,他已经准备要动崔氏了。”
“原本是只要顾大将军收服了骑羽族,陛下便在上京动手,因为我们早已密查出崔明逸与西昭有来往,一臣不事二主,既然起了异心自然留不得。”
“崔明逸与西昭也有来往?”盛澈眸子徒然睁大。
冯和槿向来沉默寡言,只听命于凌与枫,今日却异常的坦白:“娘娘知晓建承王与西昭的交易,却也只限于商旅之间的火/药买卖,建承王向来眼高于顶又是皇室宗亲,定然不会屈尊与西昭王合作动了东元根基。但崔明逸不同,他向来是趋利避害之人,早在先帝在位之时便暗自搭上西昭,为自己留了足够的退路。而且崔明逸又向来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动不得娘娘便动娘娘的父亲,动盛家的族人,若不除他,娘娘迟早会受难,陛下这才不得已从战场传来圣旨,可时下战事焦灼,实在不是与崔家反目的好时机,可陛下还是做了,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娘娘。”
“他从未告诉过我,若他及时告诉我……我不会如此沉不住气,我不会……”不会将事情做的如此决绝。
盛澈有些语无伦次,她拿过面前的酒壶直接灌了几大口,正尘在一旁不敢阻拦,因为九爷做的事,他皆有参与,他心里也有愧。
冯和槿竟也主动拿起面前酒盏仰头饮下。
“臣不知娘娘为何会如此对待陛下,但在臣看来,陛下已经将自己能给娘娘的都给了娘娘,娘娘为何还要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