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玉站在一处花庭角落,双手还滴着水,看上去有些凄凄。
她这路痴之症已不是一日两日,在自家王府生活了十六年也能迷路。这邱府她头一次来,不迷路才怪。
绕着白墙试探着走出花庭,不知绕过多少亭亭楼楼,又走过多少相似的院堂屋,谢琢玉终是放弃了寻找出路的想法。
说起来也怪,走了那么多路,竟也没遇见一个下人,走到偏僻墙隅的谢琢玉停下歇身。
这时,打破平静的声音响起,“哐啷!”木瓢落地的声音,接连响了好几次。谢琢玉耳尖听清了是从这墙内传来的。
那闹心的迷路已耗光了她的全部心思,掀袍前倾身迈步的动作千熟百练,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上了墙头,越过了白墙,俯身拍灰。
醒神的谢琢玉顿住了双手,她直起僵硬的身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因时常迷路,这爬墙的动作在府中做惯了,一时忘了这是邱家不是王府,该打。
她懊恼出声,屈起右手食指狠狠磕了下自己的脑袋。
既然爬都爬了,这墙也攀了,还是看看那声音是什么?若是下人便好,问个回去的路应当不成问题。
她观察了一下这院子的房,四面结构。一间主屋两间侧房,而那声音又在此时响起,从主屋传来。
谢琢玉只沉吟了一眨就迈步向主屋走去,她站定在屋前两丈,高声道:“在下于贵府迷路,屋主可否指点迷津,以令愚迷途知返。”
屋内还是只有那木瓢掉落在地的声音,散乱着七零八落间显示出屋主的慌乱。
谢琢玉等了等,又喊了一次。这下可不止木瓢声了,柜架倒塌的声音,铜盆滚地水流散落,乱成一团糟。
要说这谢琢玉,手是真的巧,心也通窍,可就是做事总来不及过心便做了。
走的窗前的谢琢玉半蹲了下来,用手戳破了纸窗,想也没想就把眼睛凑上去。屋内风光正好,少年隔窗窥之。
还没等她看清楚什么,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带着怒气突然出现在眼洞里!
吓得谢琢玉慌忙后退,转头踩落一台石阶,生生撞到了红柱上。
鼻梁骨磕的生疼,谢琢玉赶忙扶住红柱,摸一把灰头土脸,低头一看手上已满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