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殊戴着平时商务时才用的假笑面具,冲两人点头致意。
等他们也回了点头,那点小小的笑意就跟水花似的消失无踪了,重新变回一尊没有人气的玉雕。廖一醒饶是见惯了他的臭德行,也忍不住在心里大翻白眼。
谭以声也不好多说什么,眼神似有落寞,嘴上体贴道:“下回咱们再约,你们路上小心啊。”
又接着飞快提醒了一句:“对了,小溪,明天的便当别忘了啊……”他像是不好意思了,“到时候我找个地方偷偷吃。”
溪亭:“……好的。”
这时,她突然感到一阵阴风,正是从她身旁传来的,变成一股直往骨缝里头钻的寒意,让她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严殊平静地低头看了眼她,“很冷?”
溪亭强笑着说“没有”,然而严殊似乎并不想听她的答案,把伞倾一倾,接着,空着的那只手从她的脖颈一拂而过,伸展开,揽住了她单薄的肩膀。
因着人长得高大,那手臂一伸,便把溪亭几乎是整个扣在了怀里,衬得身高较为标准的溪亭格外小鸟依人了。
严殊就着这个几乎是挟持的姿势,嘴上却对着他们彬彬有礼道:“先走一步。”
溪亭还懵着,被他带着往前迈了两步,才骤然想起什么,匆匆转头抛下一句“再见”。
然后,便是再也没有回头了。
谭以声依旧在屋檐下站着,注视着一男一女的背影越走越远。溪亭哥哥的手始终揽在她的肩头,那薄薄的肩胛骨……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下更显得孱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但挣脱不能。
他回忆起从近处看时,溪亭哥哥握住她肩膀的力道,五指拢得格外紧,连手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一种类似于占有欲的味道,在空气中蓬发开来。
雨下得小了一些,眼前的一切也看得越发清晰。
谭以声远远望到,溪亭被她的哥哥带着,快步往马路对面走去,走到后面,几乎是小跑起来。似乎是男人的步子迈得太大,惹得她生气,她指着自己脚下那双闪着光泽的绑带鞋子,侧着脸对男人说了什么,脸颊鼓起的弧度跟漫画里画的一样,幼圆可爱。
她的哥哥不知道回应没有,总之没让她满意,被她愤愤地捶了两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