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祸大清,贼星降世,乱臣贼子杨某,出自西夷野蛮无教化之地,假借为国御敌知名纠合党徒泛舟西来,更兼逆臣薛某为其划策,朝廷以其忠直不疑,终骗得台湾一隅之地逞其奸谋。
此后以征倭为名煽诱大军,弃太祖太宗陵寝于不顾迁延倭国坐观倭人寇掠龙兴之地,致使盛京沦陷,陵寝遭辱,十余万国人遇难。更兼趁此京师空虚之际,假传圣旨,驱使党羽骗开关门直犯北京,公然毁城以逼朝廷。
太后圣上慈悲,为免兵火伤及百姓,不得不允其索取,遂得闽浙总督之位,到任之后以种种暴行祸闽,致使阖省咸被其害,今日更兼撕去画皮露其汉奸之骨,毁朝廷法纪以媚洋人,戮害义民邀宠于其主子,正可谓丧心病狂,闽省数百万之忠臣义民自当揭竿而起,为朝廷诛此汉奸!为圣上除此逆贼!还我大清朗朗乾坤!”
“呃?这是什么情况?”读完这份讨杨檄,杨丰不由得愕然了一下,虽然这上面说的基本属实,除了献媚洋人那一段,其他对自己的形容可谓一针见血,甚至都让他恍然有一种知己的感觉,可这无论如何都给自己扣不上一个汉奸的帽子,如果是满奸倒是挺合适,但可惜自己不够资格。
“这是今天早晨在福州城内发现的,另外据报福建各地都已经出现这种檄文,虽然内容不尽相同,但目标就是指向咱们,你现在就搞出一套西洋审判制度,确实给人以把柄,毕竟咱们还是朝廷的督抚。”薛福成说道。
“有老百姓听吗?”杨丰很好奇地问。
“在福州城内除了一些士子。倒是没什么人受其蛊惑,不过那些偏远的府县就不好说了,福建这地方因为是鸦片的重灾区,所以老百姓仇洋之心很重,以这种方式煽动倒是有几分效果。”薛福成说道。
在福州城肯定是没什么效果的。自从杨丰来以后,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减去了至少三分之一,他手下的军队也从不扰民,哪怕吃喝嫖赌也都规规矩矩的从不干什么吃霸王鸡之类事情。再加上修桥补路,这一点也是没办法他那辆大轿车好几吨重,不修桥补路在福州城里可是寸步难行。而且还扶持工商业,有开工厂的不用管造什么一年免所有税,可以说很多老百姓都快把他当成万家生佛了,想在这儿鼓动造他的反可不容易。
不过在福州以外,尤其是那些偏远地方,真就不好说了。他毕竟来这儿也没几天,手还没伸得太远,甚至就连古田这种相距比较近的地方,都还不如英国人消息灵通,尤其是福建这地方除了山就是山,很多小县消息严重闭塞,到现在还不知道已经换总督的都有。所以他这段时间正在全省,包括浙江在内建设无线电报网。
“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呀!”杨大老板很感慨地说道,这一点是肯定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老佛爷在搞他,这老娘们儿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不用管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货很无所谓地说道,有人造他反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可以借这机会彻底清理一下辖区,慈禧不可能以朝廷名义公开下旨让人对付他,那样的话杨丰的舰队就直接杀到北京了。所以只能采取煽动和诱骗的方式让那些傻瓜跳出来,这样的话自己杀了他们也是平叛,只是可怜这些被当枪使的家伙了,谁让他们不够聪明呢。
而就在这时候,福州城内一处很是冷清的衙门里。一帮人也正在为无法广泛地发动群众而愁眉不展。
“恩师,没人响应啊,如今这些愚民都被杨逆小恩小惠收买,早已忘记了人伦纲常!”一只青虫愤愤不平地说道,自己苦读诗书几十年,都四十多了才是个举人,家里就应该黄脸婆,还好几年都没吃顿肉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二鬼子天天搂着美女坐豪车住豪船,顶着伯爵,总督头衔招摇过市,这他玛什么世道。
“不要指望那些愚民,他们懂些什么?咱们这边只需要造势即可,朝廷已经做好布置,只等各路义兵一起,咱们在福州配合即可!”福建学政王锡藩踌躇满志地说道,他这衙门太小,不太引人注意,实际上杨丰都根本已经忘了福州还有一个学政衙门,所以他成了城里唯一一个没跑的朝廷大员,目前也是诛羊行动在福州的总负责人,杨丰看到的那篇煌煌雄文就是出自他的亲笔。
“恩师,咱们该如何配合?”一只青虫虚心求教。
“为师我早有妙计,我从一名倭国商人那里,讨得秘制炸弹之法,现在正从洋人那里购买原料,到时候咱们配出炸弹来往他那辆车上一扔,那么这诛羊首功可就到手了,朝廷论功行赏,自然少不了你们的,现在你们都是举人,太后允诺到时候全部赐进士。”王锡藩得意地说,而且慈禧还答应到时候让他当福建巡抚呢,学政这官没什么油水,除了青虫谁都管不了,所以说发财的项目很少,也就是卖个功名什么的,跟巡抚那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阿谀之声,进士啊,多少青虫们梦寐以求的名字,不过这造炸弹可是个危险活儿,当然扔炸弹更危险,所以说这种大工程肯定不能在学政衙门进行,一帮青虫你推我我推你,到最后恩师发火了,才终于推出两个倒霉的,由他们负责在另一名青虫贡献出来的荒宅里进行。
杨丰可不知道现在福州城里,有一帮人正准备用革命党对付满清大员的手段对付他,他现在心情正高兴呢!因为他刚刚得到一个消息,龙岩知州举兵讨杨了,这消息还是一名传教士冒死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