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微微一笑,也还礼道:“承子赣兄之吉言了!”
不得不说,吾丘寿王这个家伙还是很有一点气度的,就算是听到张然得到了天子如此多的赏赐,也仅仅只是有些艳羡而已,并为因此而产生妒忌之情,反而依然谦谦有礼,十足的君子作风。
张然见此,也不由对其心生一些好感,言谈之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尊重...
......
两人闲谈片刻,张然便转而向董仲舒询问起一些朝堂的事情,并且对其问道:“董公,适才听您说,禁圃丞隶属于少府,不知现在少府卿乃是何人?其人风评如何?”
董仲舒微微思索片刻,沉吟道:“据老夫所知,现任少府卿,乃扶风人赵禹,早年条侯(周亚夫)任丞相时,赵禹曾为丞相府之长吏,后今上继位,赵禹累迁为御史,官至廷尉。去岁,迁为少府卿。
其人以廉傲称,绝请托,无食客,孤立行一意,曾与太中大夫张汤共定律令,治狱严峻,是以朝中贤良方正对其颇有微词...”
“哦!”听到董仲舒这么一说,张然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赵禹就是张汤之前的廷尉,而且其秉性,做派基本与张汤一般无二,都是廉洁奉公,行事严苛的法家弟子,也就是司马迁口中的“酷吏”!
而且这位赵禹比张汤更狠,他不养食客,不结交朝臣,不管是三公九卿还是亲朋好友,谁的面子也不卖,一律按律法秉公行事,堪称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所以,这个赵禹明显是个一个典型的法家弟子,“法”就是他生命的唯一!
摊上这么一个狠人当上司,张然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过啊!
见张然面有戚戚然,董仲舒不由安慰道:“小郎也勿忧,赵禹其人虽为人刻板,不徇私情。但其秉性不坏,表里如一,只是行事做派略微严苛了一些。小郎只要秉持本心,认真做事,赵禹一般是不会刻意针对于你的!更何况,小郎有天子委任在身,专事专办,他人无权干涉...也无须顾虑赵禹反应如何...”
张然闻言,心中稍感一丝安慰,不由拱手:“嗯!多谢董公解惑!”
张然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吾丘寿王不禁对张然提醒道:“然哥儿,这朝廷之事,纷繁复杂,其中牵涉诸多势力,你以后若是入朝为官,可要切记多看,多记,少言,少做,万万不可意气行事,步为兄之后尘啊!”
“呃”张然听吾丘寿王这么一说,心中更加好奇,当初对方到底是犯了啥事...不过,考虑到现在可能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张然只得点了点头,并拱手致谢道:“多谢子赣兄之提醒!”
“然哥儿勿须多礼!”吾丘寿王笑着摆摆手,然后又低声对张然说道:“然哥儿,今你虽得天子看重,委任诸事,但入朝后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切记小心二人,其一乃是丞相公孙弘,另一人,乃中大夫主父偃。此二人与吾师多有旧怨,今吾师向天子举荐于你,吾担心,此二人或因此迁怒于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