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要塌下来了,在这儿以后,没有人再替我们伸出双臂,如果我们不想就此灭绝的话,我们只能默默地学着他的样子,高高地举起我们颤抖的手臂。
虽然我知道自己早已瘫软如泥,但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渴望,想让王回头看看看我,哪怕就看一眼。
而王没有。他恐怕再也不会用他那双火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看了。
跳下车,驾驶员扶了一下王。王趔趄着,险些摔了一个跟斗。
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而且王不仅没有推开驾驶员,反而顺势靠上去,又将驾驶员带了一个趔趄。
这一切,可真不是好兆头。一个最不可能倒下的灯塔,不仅渐渐黯淡下去,而且可能已经开始从里面崩溃了。
好在,王似乎早有安排,一切按部就班进行下去就行。
比如,这个始终看不清脸面的驾驶员,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个时候吧。也许,闭着眼睛就能将剩下的事情办完,只是此刻他已需要一根拐杖而已。
此后的三天,拐杖——哦,就是这个驾驶员,果然一直寸步不离跟在王左右。那份定力和淡定,很是叫人咋舌。
有时我会走神,想就在身边的这个拐杖,到底是什么人。
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聋子。
因为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王更坚强的人。
我不想粉饰此刻的王,面如死水,步履蹒跚,恰恰就是王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当然,我将会比王更糟糕,。
如果可以耍赖的话,我宁愿找个角落躲起来,然后蒙起棉被。
我想,三天后,当零点钟声开启的一瞬间,聋子将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类。
王,显然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敲他的手表,他将他的手指弯曲起来,改成敲我的脑袋了。
砰砰砰的几声,居然差点敲出了我的眼泪。因为我突然茫然四顾地想到,三天以后,还有谁会再来敲我的脑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