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着只觉岑嘉树是被迫选了相对弱势的淮王府;而淮王府也是碍于齐帝圣意,没争没抢,谁也没得罪。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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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七月上旬开始,齐国朝堂暗流汹涌,齐帝喜忧参半。

    喜的是,随着夏望取士结束,一批有才能也有斗志的新面孔涌入朝局;空虚的国库也从“赐爵”中得到巨资补充。

    这笔财富和这批人才,让齐帝重新有了制衡局面的新筹码,之前阻力重重的许多大政有了重议余地。

    忧的是,自开始重议对南境那边的宋国,究竟是“整合举国之力,毕其功于一役”,还是“割土求和,以使民休养生息,徐徐再图”,主战的太子派与主和的恒王党又开始了死掐。

    无论大小朝会,只要议到是战是和,两方人马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坚持,谁都不退步,最后总是以乌烟瘴气收场。

    非但如此,在朝会之外,两边更是斗成乌眼鸡。

    吏部党附恒王,太子就对吏部发难;兵部倾向太子,恒王就找兵部的茬。

    短短时间内,双方攻防激烈,各有胜负,京中官员人人自危。

    两股势力这么僵持内耗,对齐帝来说可太棘手了。

    他本心里是倾向主战,但战有战的难处,太子一派迟迟提不出解决那些隐患的有效方案。后顾之忧解不了,齐帝便按不住主和派。

    齐帝到底上了年纪了,又急又气之下心力交瘁,竟突如其来地急出了头风症。

    帝有疾,皇子夫妇及公主夫妇、皇族宗亲们自需勤往内城探视。

    齐人重“孝”字,公主们身为女儿有所不便,皇子轮流留宿内城,彻夜于帝前侍疾则是理所应当。

    当然,这种时候,太子和恒王都不是缺心眼儿,谁也不会给对方单独留在御前一整夜的机会。

    两人不约而同地提议,每夜由两位皇嗣或王叔同侍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