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勋授镇阁神剑大典在云诀与沈曦色成婚一年后举行。这一年的时间里,云诀进步神速,通过了沈家严格的评判考试,赢得了继承沈家的资格。
勋授神剑这一仪式需要一名能力出众的神女以自身处子之血唤醒神剑之魂,完成交接,于是这一重担毫无疑问地落到了沈暮色的身上。
那天恰好是大典前一天的傍晚,云诀路过偏苑,正看见正在试穿神女服饰的沈暮色。
沈暮色在他眼里,油盐不进,先前信手拈来的,惹上不计其数的少女们小鹿乱撞,赔上一生心动的技巧,全然成了摆设。
他一度气急败坏,觉得此女愚不可及,一窍不通,然而又无可奈何——她好似每次都恰好地能够拿捏他的心,上不上去,下不下来,被揉搓地又软又绵。若不是云诀每次暗中观察觉得生性榆木脑袋的沈暮色哪有这般风月博弈的头脑,定是他招招都打到了棉花上产生了求而不得的魔障。
他这样被众多美人养刁的口味,怎么可能栽到此等姿色,整日灰头土脸的沈暮色身上?
然而那天,云诀没想到,过尽千帆,阅人无数的他,也看走了眼。
云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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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洗净之后和沈曦色长得极为相似的脸上,还未染朱唇画眉,已然让他看过的所有风景全然失了颜色,更别提她身穿神女素衣,轻纱蔓衣,抬眼见他,盈盈一笑,手上的眉笔还未画下一笔,“第一次画眉,让姐夫笑话了。”
她从未对他这么笑过,让他的一颗心提上去又微微落下了,揉碎了又被拧成一团,像秋风落叶,又似无根浮萍。
身经百战的云诀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伙子,战战兢兢,畏首畏尾,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有失体统的话,“我来帮你画。”
他用了十分的漫不经心,又怕孟浪,于是让神色更为庄重诚恳,好掩去他心中的波涛汹涌与欲|念横生。
他以为沈暮色会拒绝,可还是忍不住地有了期待,那点期待像是把刀亲自递到了她手上,愿引颈受戮,等待制裁。
然而那个人却将刀化成了手中花,眉笔递给了他,指尖触碰,灼热与微冷相染,稍纵即逝。
他纸笔的手很稳,面上沉寂,眼眸里沉沉浮浮,看不清情愫几许,两人鼻息渐渐在空中交汇试探,又怯怯不前,仿佛试探,又似留恋缱绻。
沈暮色余光中看见背对着窗棂的脸色惨白的沈曦色,立马仰起脸来微笑道:“姐夫,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