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水居。
铃兰亲自守在门口,长生走来瞧见,扭头出去了。
杜若裹着一条紫银泥罗夹被子赖在榻上,海桐搬了张绣墩听她说,开始眉头还舒展,到后头便拧紧了。
“哎呀,杨四娘冒冒失失的,那年当着娘娘还敢发作,今日人证在手,哪肯罢休?只她一个人痛快了,咱们一大家子都得掉沟里。”
杜若很是苦恼。
“就偏要争这口闲气,难道翻了案,李瑛能从地底下爬出来么?”
海桐别有意味地看着她,眼神闪烁。
“那年你说,再大的祸事,再鬼祟的阴谋,最后谁能落着好就是谁干的。果不其然,如今水落石出。”
当初说这话时,杜若压根儿没往李玙身上怀疑。
她面颊发青,为难地翻转身子往被子里裹了裹,怯怯护短。
“就凭春溪那几句话,也不能认定就是他。再说,兴许全是张良娣布局呢?她一心帮扶,所以非把李瑛顶下来。”
海桐端详她,不让她犯糊涂。
“太子待你掏心掏肺,尚有那么多事儿瞒着你,连铃兰、长生知道的都不叫你知道。单说这一条,奴婢就信这些烂事儿全是他干的。”
杜若捏着披帛的手心汗湿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时过境迁,都完了。”
“他能容你留着杨四娘?”
杜若瞳孔猛缩。
“子佩是他表妹!又是我最亲近的人,哪能说杀就……不然,我把那丫头要来,远远儿的送走,叫子佩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