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彧铭下飞机就奔赴敦煌莫高窟,一刻也不想耽误,柳哲恩没有告诉阮晞瑶席彧铭来了,每天都很镇定的和阮晞瑶一起开心的游玩,她的心里也拿不定席彧铭见到阮晞瑶现在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本来是好好的阮晞瑶,再次见到时却是这个样子,她也担心阮晞瑶会责怪她,谁不想自己的爱的人看到自己的模样是美丽,如今这么苍老的模样,怎么去见人?!
她的内心里充满了矛盾,其实几次机会想要告诉阮晞瑶这件事,可每每欲言又止。还好出发的时候童珍准备了一张轮椅,本来柳哲恩说这样不好,更加让阮晞瑶伤心,没想到阮晞瑶康复后,身体已经不能支撑行走太久,所以只能坐在轮椅上,裴宗澈推着轮椅,因为三步之距,他看到的轮椅是空空的。
心中的悲伤无人能理解,曾经是那样亲近的让阮晞瑶依偎在他的怀里,可是今天,却是这样的场景。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相爱艰难,离别容易,离别容易,相见艰难。各种滋味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倘若席彧铭真的来了,他就真的失去了阮晞瑶,这段时间里虽是天天见到阮晞瑶,可每每说一些他从未知的事情,回答起来都是尴尬,他不想欺骗阮晞瑶,也许从一开始他就理直气壮的去追求阮晞瑶的话,也不会有今日的窘态。
这几日过后,春丛认取双栖蝶的良愿便再也不会去想了。
“阮晞瑶,你会忘了我们曾经的美好吗?”裴宗澈推着轮椅望着夕阳,问道。
“怎会,古琴和箫的合奏,月夜下同舟对饮,观涛亭上云海翻涌,雨亭下以月字飞花……这么的过往怎可说忘就忘呢?”
裴宗澈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的喉咙被触动的喉结给堵住了,几度哽咽不能言语。
“我也不会忘记你,但是我今天想跟你说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我都这么苍老了,你还要对我有要求?”阮晞瑶不想气氛被凝结,想讲一个笑话缓解一下。
“是啊,不能因为你比我先老去,我就要让着你啊~”裴宗澈尽力的配合着,他的下巴已经抽搐得不能控制,可是他必须控制好他的整体情绪,他走到阮晞瑶的前面,单膝蹲下来,“我们还差一步就结婚了,可是世上总有难以预料到的事情,想想都走到结婚这一步了,我想跟你求婚,尊敬的阮晞瑶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阮晞瑶触动着满脸的皱纹,眼泪在沟痕里堆积,漫落下来。
“好!”裴宗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流着泪哽咽得不能自己,“谢谢你,阮晞瑶,我能和你分手————吗?”
分手这两字说出来时,裴宗澈已经泣不成声,这两个字始终不肯从喉咙里跑出来,可他必须要把这两个字从喉咙里拉出来,就算心也破碎,爱也毁灭。
阮晞瑶的容颜,阮晞瑶的回眸一笑,阮晞瑶的每个举止,阮晞瑶的每个笑容,阮晞瑶的声音,阮晞瑶的古琴,阮晞瑶的衣服,阮晞瑶一切的一切……此时不停使唤的在脑海里翻腾,好似在惩罚他刚才说出的那两个字,狠狠的在抽打着他的脸,狠狠的扎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