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呼唤了几声,也不见有所回应。难不成二人都出门去了,可元娘不是身子不便外出么。
她这才转身面对房内,见正中的桌椅后头有一帘湘妃色的幔帐,质地轻薄透气。上锈莲花并蒂,鸳鸯戏水,两侧另有玛瑙流苏垂坠。款式绣工一瞧就是东洲制式,也许是赵元娘的陪嫁之物。
雪小了,天光也逐渐放亮了。沈宁透过幔帐,影影绰绰瞧见后头的床上躺卧了一个身影,曲线婀娜,应是赵元娘仍在休憩。
她忙轻声退出房间,关合了房门,对纪宜说:“娘亲还在休息,带小宜去找爹爹好不好?”
也许母亲正在休息的这句话,奶娘也对她说过很多遍,纪宜也没有哭闹不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小脸倚靠在沈宁的肩膀上。
卧房对面就是纪元衡的书房,方知浔敲了几次门,其内也未有回应。整个东院好像除了赵元娘在房内休息之外,竟然一个人都不在。纪元衡不在还情有可原,这些侍女们都哪里去了?
“你觉不觉得,今天这儿有些奇怪?”
方知浔也点点头:“既是如此,不若推门进去瞧个究竟,也许会有所发现。”
二人议定,当即推开房门,入了书房之内。
不过是寻常书房摆设,正中一张书桌,后头一排书柜,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并没有什么特别。
倒是墙上挂了一幅等高的美人图。美人云鬓低垂,淡眉清扫,琼鼻小口,双眸含情。正是赵元娘。
纪元衡果然爱妻情深,与妻子日日相见还不够,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也要挂一副爱妻画像在身旁,秉烛相对。
“咦?”沈宁看着这美人图的画纸,倒是从未见过。书写作画一般都用麻纸或是宣纸,但这图上的赵元娘肌肤细腻熨帖,色彩调和丰富得当,并无一丝晕染。
师兄谢泽也算是喜好描画,一手丹青宗内无人能及,但就是财大气粗如青玄宗,也无这么好的画纸。
是这娄城特有的纸张吗?她凑的离美人图近了,鼻端闻到图上飘来一阵淡淡的甜腻香气,几不可闻。想要伸出手指去触一触,这究竟是何种画纸。
她刚刚举起手,身侧就伸来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她欲触摸画纸的食指,将她拉离了美人图。
“别碰!”
“怎么了?”她怔怔的看着方知浔,见他因适才情急,双眉微微蹙起,带了一点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