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这幅字的韩掌柜的,对龚苗儿又吐露出心里一层意思:“实告诉你,上个月临安侯家的小公子找我晦气呢。”
“是什么事儿?”龚苗儿赶快关心一下。韩掌柜的唉上一声:“所以我要验明你们的真假。”龚苗儿失笑,这就明白。安慰韩掌柜的道:“这事儿说起来,我以前不止遇到一次。”
韩掌柜的再唉道:“京里这是什么地方?官员们在外面威风八面,在京里上有亲王国戚,外面威风的到这里都得缩头装老实。咱们这样人,更是处处小心。临安侯新纳的妾,在外面弄了个什么营生,我经纪的事儿杂,手下人做什么我都记不住。结果这群没见识的,一听是小侯爷,立即帮着办了。小侯爷是嫡出,与那妾当然不对,他听到这事儿,就来找我晦气。”
“哈哈,韩兄,你可把这字看好了。我告诉你,是我别处骗来的。”龚苗儿开起玩笑来。韩掌柜的笑骂他:“你倒是有这能耐!弄个真的,我倒信你,假的我可不信你。”
两个人开过玩笑,龚苗儿漫不经心:“老哥,这假人你准备怎么办?”韩掌柜的皱一皱眉,立即狡猾地道:“公子是什么意思?”
龚苗儿再次大笑起来:“行,你这个老滑头儿!”韩掌柜的嘿嘿笑:“他假冒公子的名头儿,公子能容得下他?公子要我怎么发作,我就怎么发作。眼前回去,他再来找我,我只溥衍他。”
“行,你等两天,公子的意思问明了,我再回你的话儿去。”龚苗儿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奸滑,包括他自己不倒运时,也是一样的“老江湖”。
屁颠屁颠走出去韩掌柜的,龚苗儿再喊桃儿:“再问问小初那凶丫头,她要怎么收拾这人!”桃儿抿着嘴儿笑:“我下午就去。”
京里冬天从来冷,家家能备火盆的都会备,楚家当然是人人不例外。赵进袖手坐在帐房的大火盆里,脸上带着不关已事的表情,对程管事的冷笑:“有主意没?拿不来字儿我可不去见他。”
程管事的哭笑不得:“你这是讹上我了?”赵进冷笑:“您这话说的我不明白。好好的没事儿,我能讹上你!我实告诉你们,我娘子在家里病着,小初不出门儿,我也干不了。你们放我一马,我就回家看娘子去;你们要是逼得紧,我就在你这里坐着。”
真是小初好惹,这一位不好惹。程管事的一辈子在楚家这样高门里儿混,是是非非见过不少。他眉头一皱又有主意:“找二老爷去。”赵进才不怕,立即站起来:“走。”
一同来见二老爷,二老爷听过脸就一沉,对程管事的道:“你是老办事儿的人,你要在当差上拿她,摆这种亲戚的谱儿没有用。公子又去见老夫人,说要把他自己的使用都分出来。以后诸事不走公中的帐房。”
程管事的大惊:“这!这个丫头是狐狸精托成的。”二老爷头疼地道:“你们有招儿就说话,没招儿就闭嘴!这要过年了,小初不出门儿,这事儿全担在赵进身上,弄来弄去,还是大家没体面。”
赵进冷笑,倒底是二老爷不笨。二老爷气恼地对程管事的道:“大老爷大夫人就要回来,等他们回来,听说公子的使用单独分出去,你让我如何做人!”
稳稳心神,程管事的不慌不忙地道:“公子提出这样话来,就是有人挑唆的证据。原是一家子人,公子这样生分就不对。”
二老爷大怒:“老夫人把他骂了!再喊我和二夫人过去骂了一顿!说这家都是公子的,怎么弄出来公子的使用上不顺手。前五百年的事情都扯出来,他八岁那年买东西的事儿都出来了。”
赵进不住冷笑,再插一句:“就是有人不知道,这家全是公子的。”
程管事的气极:“这!…….”二老爷阴沉着脸:“公子跪着不肯起来,坚决要老夫人答应他的使用分出来,不然的话认家法,他也不起来。老夫人说等大老爷回来再打他,让先把他的使用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