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房外,是一片荷田。带水的荷花香风不住吹拂中,梁王似追忆的声音慢慢而悠长:“先皇在世的时候,既然不追究这事情,到我这里,也就算了。”
极伤心的梁王说出这句话,张太后用手中帕子掩住口,哭泣道:“我自从知道,每天晚上给太妃焚香祷告,想来她已升仙界,已列仙班。”
梁王是泪水断线一样往下掉,哽咽道:“我已经想明白,我自小的时候,受过先皇不少次照顾,既然他遗愿要我辅佐,我按他的遗愿办。”
“皇帝还小,凡事还要皇叔帮着才行。”张太后说过,皇帝是请教的口吻道:“眼前这件事情,皇叔是怎么看?”
梁王迟疑着:“才平叛乱…….”皇帝立即明白,道:“只要他们改过,朕不会追究。”梁王得到这句话,才放心地说出来主意:“请太傅回京,相机处置。”
“太傅,像是不肯回来?”皇帝有些想噘嘴,梁王取过枕旁帕子把自己面上泪水擦干道:“皇上如果真的想请,您心里应该有主意。”
皇帝一笑:“我想请皇叔与我同去楚家原藉,把太傅请到京中来。”梁王一拍枕头,欣喜地道:“就是这样,这样他还能不来!”
说过,对着张太后看看,这才明白自己太兴奋。梁王又睡下来,觉得自己头又疼脚又疼:“皇上出京,鱼龙微服,是不可以的。”
张太后欲言又止,为难的看着也兴奋地皇帝:“我的意思,也是担心鱼龙微服,人人可以欺之。”
“请赵卿和楚卿陪伴一起去,应该没有关系。”皇帝从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京城。见这主意说出来梁王一口答应,而且认为是好主意。他再也舍不得不去,想着法子要成行。
提起来赵存宗和楚怀贤,张太后也觉得可以。不过又道:“再多带上侍卫们,再让人前面开道。”
梁王微笑:“不必,我们掩人耳目,只带着不多的几个人,带上赵存宗和怀贤,用不了三个月,就可以来回。”
“包一条船,就是寻常人家坐的小小乌篷船,包上三、四只,路上可以赏运河,又可以随时下来看风景。”皇帝光想着,就觉得美得很。
当下这样议定,定好日子准备成行。
哗啦啦的一阵雨下来,豫哥儿和骥哥儿拍手欢跳:“下雨了。”迈着小腿跑进来争着告诉楚夫人:“下雨了,祖母,我去接祖父。”
桌子上放着一顶斗笠,豫哥儿伸手去拿,往自己小脑袋上戴。还没有戴上去,骥哥儿伸手抢过来:“我的。”夺过来套在自己头上。
斗笠深,是成人的。这一戴上去,豫哥儿哈哈笑起来,捂着肚子指着弟弟道:“看不见了。”骥哥儿狼狈地把斗笠推上去用手扶着,勉强把眼睛露出来问哥哥:“去不去,我和你一起去接祖父。”
房外传来楚太傅和气的声音:“你们这两个捣蛋包儿,在说什么?”两个小哥儿欢呼一声:“祖父回来了,说故事听,给好吃的。”豫哥儿几步跑出去,骥哥儿慌手慌脚去斗笠,去不掉,急得去找楚夫人:“不要,快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