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猿僧”形象,在人类面前,它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和谈吐不凡的气度,大概是凡人宗素之流所无法企及的吧。
《孙恪》则刻画了一个至情至义的猿女形象,文中开篇就借孙恪之眼写袁氏之美,“光容鉴物,艳丽惊人”,除了外貌主动人,袁氏的才情、她的持家有方等方面都使得她俨然是一大家闺秀。
而到最后要回归山林,与夫儿诀别时又那么凄切缠绵,若不是袁氏自己“遂裂衣化为老猿”,谁又会当她为异类呢?
另外一篇《楚江渔者)中的猿却化身一个渔者,“时以鱼换酒,辄自狂歌醉舞”,人们都以为他是“隐人之渔也”,高情蹈厉,超脱世外。
篇末的结局却出乎意料,渔者悯养一小猿而眷念族类,化身为猿而走,原来却是一老猿。
在这几篇传奇里,作者明显带着“人化”的情结,用一种包容的心态来刻画这些异类,把它们平等化,与人类放置于同一个平台上进行界定,有时候甚至把他们塑造得超出了凡人。
所以综上所述,唐代传奇中的猿猴故事固然体现家们“托讽喻以纾愁牢,谈祸福以寓惩劝”的目的,或者作为一种政治上影射或攻击的手段。
但是我们应该看到这些猿猴形象对后世文学创作的影响。
就连大文学家鲁迅都曾专门关注《古岳渎经》中禹治水而降伏神兽无支祁的传说:“禹理水,三至桐柏山,惊风走雷,石号木鸣,土伯拥川,天老肃兵,功不能兴。禹怒,召集百灵,授命夔龙,桐柏等山君长稽首请命,禹因囚鸿氏,章商氏,兜卢氏,犁娄氏,乃获淮涡水神名无支祁……”
进而考索这个“形若猿猴,缩鼻高额,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伸百尺,力逾九象,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倏忽”的无支祁,与《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关系。
还有《柳毅传》中的钱塘君等李朝威的传奇《柳毅传》主要写了书生柳毅遇一龙女,听其自述:因在夫家备受虐待,被迫牧羊荒郊。
柳毅激于义愤,概然答应下龙宫,为龙女传书信给其父洞庭君。
洞庭龙君之弟钱塘君闻讯大怒,诛杀泾河逆龙,救出小龙女,并要把龙女嫁给柳毅。
但因语言傲慢,为柳拒绝,后柳毅娶范阳卢氏,乃龙女化身,于是终成美满婚姻,柳毅最后也成仙人的故事。
钱塘君是洞庭龙王的弟弟,受虐待的龙女的叔叔,虽然他只是一个辅助人物,但作者并未将他仅作为一个陪衬人物来写。
作者塑造的钱塘君是一个有情有义、血肉丰满的形象。
在《柳毅传》中,钱塘君的性格虽然与柳毅截然不同,但仍被刻画得形神兼备。
他一出场,就不同凡响,挟风雷之势,激五岳之气,使人感受到一种气吞山河的英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