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忽然响起一声清冷轻笑,“的确是个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年纪轻轻,就位居军中要职。”
“沈景秋,你来的正好。”贺慕得救了似的转身去看玄衣青年,“快帮我劝劝这家伙,我迟早有一天被她气吐血。”
“为何要劝?”玄衣青年叹了一口气,手持一把雪白纸扇,摇了摇头,“贺姑娘终于找到一位良人,是喜事才对啊。”
“......你。”贺慕咬牙瞪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说,“那就是说,我必须得接受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沈景秋终于还是被他逗笑了,咳了几声,哗啦一下展开纸扇掩唇压低声音道:“再怎么说,令妹也已豆蔻年纪,情窦初开也是应该的。”
“倒是贺兄你,虽口口声声斥责令父迂腐,自己倒怎么也主动请缨上阵,剿灭叛贼了?眼下江山大乱,贺兄一身热血,如此慷慨意气,令沈某佩服,佩服。”沈景秋挑眉笑眯眯道:“怎么?不做探花郎了?”
“…我说世子殿下,你就别埋汰我了,现在都乱成这样了,殿试早就取消了,还考什么状元?”被沈景秋揶揄了一通,贺慕憋了良久,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过,现在最该愁的人,应该是沈景秋你吧?”
“是啊。”沈景秋长叹一口气,“我不比贺兄。沈某终究还是贪生怕死之徒啊。”
“……”贺慕斜眼瞪了他良久,终于受不了了,“行了行了,世子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着,今天你忽然来找我有何事?”
“贺兄要这么说,就实在让我伤心了。”沈景秋摇头叹息,“不过,确实有件事……”
“…什么?”贺慕一蹦三尺高,“今夜凉州刺史邀你共享晚宴,你要我陪你去?!”
***
凉州。浔江江畔,
深夜十分,刺史府邸倒依然灯火通明。
“不是我说…沈世子,你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无耻。”贺慕咬牙切齿。
贺慕低声磨牙道:“圣上派你来凉州,摆明了就是要你来送死。凉州什么地方啊,你兄长的一众叛军都驻扎于此。沈高轩有多恨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晚你还敢来赴这鸿门宴…你自己就来好了,何必拖上我?”
“非也,非也。”一旁的玄衣青年却仍面色平静,低头整了整袖口,好整以暇道:“贺兄人格如此高尚,向来先天下之而忧,令父身为朝廷命官,更是主动请命离京。有贺兄你在身边,沈某也能时刻提醒自己,像你一般慷慨正义啊。”
“...沈景秋你——”贺慕愣是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等被他揽着肩迈进大堂,这才恍然醒悟,沈景秋摆明了是拿他当挡箭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