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直手里端着药茶,太子殿下这几日膝盖又疼了,但是忽的一瞟就看见自家主子竟然只穿着单衣站在殿外,裤腿已经被打湿,整个人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站在一边发呆。
“哎呦太子爷啊……”江直赶紧上前将人拉过来,“这大冷的天儿是要作甚呐!身子还要不要了,染了风寒又是要受罪的……”
江直咋咋呼呼的叫喊,戚钰面无表情攥着手里的信,好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问,“孤是不是很招人烦?”
江直忙着扯太子殿下进去,一时没听见,“什么?”
“罢了。”摆明的答案有什么必要问呢!戚钰紧了紧衣衫进去,江直坠在身后还巴巴的问,“殿下可曾看过侯爷的信了?奴婢方才出去这一会儿都谣传泰山的地动甚是严重,临近的土匪毁了山寨,好些下山祸害无辜的老百姓去了……”
戚钰脚步顿住,“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方才不久传进来的消息。”
江直想了下一拍脑袋,“哦,还有……就在方才宣平侯也进宫了。”
“他进宫干什么?”戚钰换了衣裳,将桌上的药茶一饮而尽,杯盏扔在桌上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圈儿,江直微微蹙眉,“奴婢只是正巧看见宣平侯,离得远他似乎并未看见奴婢,这个点儿进宫大概是陛下传唤吧。”
戚钰却不这么想,这两日又是雪灾又是地动,父皇突然单独召见霍怀慎肯定是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为雪灾还是地动的事情。
想到宫内宫外谣传他与宣平侯之间私交甚密,料是泰山地动一事不会交于他手。但是雪灾赈济灾民的事情是给戚承表现的机会,再插/进去一个宣平侯无论如何也不大合适……戚钰皱眉,那还有什么事呢?
戚钰思虑甚多,晚间就寝前还在想这事,直到翌日,勒布小王子殷勤的又跑来。
“太子殿下……”在京都待了不短时间的勒布小王子早就摸清了各处好玩的地方,他带着大包小包的吃的玩的,一股脑的放到桌上,邀功似的解释,“这个是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这个叫什么梨花糕,好看又软糯,我一顿能吃五六个……”
“还有这个这个,叫……唔,叫冰粉团子……”
若非江直不动声色的将他与太子殿下隔开,兴许这小王子又要凑上去,明明也十六岁的少年,只比太子殿下小一岁,看起来却跟宫里的那只哈巴狗似的,死皮赖脸的努力的往戚钰面前凑。
“这些都是大衍时兴的小玩意儿,勒布王子喜欢再好不过,但是太子殿下脾胃不好,实在受不住这些,奴婢替殿下谢过勒布小王子的好意……”
江直揣着袖子,平日里老好人似的笑犹在,但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仔细看去还有一抹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