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娆担心,赫连奕疑心之余,会不会看出了端倪,进而察觉重曦的身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阁主哪里话,试药之事也是满足一下你我的好奇之心罢了。”赫连奕灵活转动着眼珠子,眼神飘忽不定,先是挑眉看了看重曦,最后直直地落到章娆身上。
“话虽如此,可今日闹剧在先,药阁若拿不出个态度,将来此事传到尊主耳朵里,浮言药阁自然会失了脸面,叫在下如何向先子桑阁主交代.......”章娆话说一半,意思已经分明。
她只是觉得可惜,宣亲王费尽心思为她抓来了裳斓婷,她却没能好好利用。
“章阁主美意,在下领了。”赫连奕那一番彬彬有礼的笑容满是阴险与狡诈。
章娆暗自冷哼,台阶倒是下的很快!
如果裳斓婷完好无损的归去,能够堵上赫连奕的嘴,章娆便觉得这番‘白费功夫’倒也值得。
重曦一脸惊诧地看着脸色苍的裳斓婷被赫连奕带走,让她意识到原本以为的自由之身,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闹剧,便顾不上什么娴静而甩手便回了房间。
章娆搪塞几句以全礼数,目送赫连奕一行人离去,随后一进房间就看见重曦愤怒地瞪着自己,一腔怒火全朝着章娆撒了过来:“章娆,你掉包的本事也太粗鄙了!”
知道她在气头上,章娆站到重曦身前,稍作安抚地说道:“粗鄙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也无人知晓服下毒药后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啊。”
章娆坐下来欲和重曦慢慢谈,房间里面只她们二人,她解释说道:“我最后调换是相信你能够研制出‘夕祭寐央’或者说,这天底下除了我师父,我只信服竹苏的医术。”
“你信有什么用,我能靠着你的信任回程国吗......”重曦方才的怒火来得快消散的倒也快,原本就是自己给章娆添麻烦,现在似乎因她而又搞砸了一桩事,“既然你知道,为何不借我之手除掉裳斓婷,你和你师父,不早就和裳家有仇怨吗?”
重曦曾经奉师父墨羽之命,在南疆同众位医者交流研讨过不少时日,所以对于阴夏与裳家的仇怨,多少知道些原委。
章娆倒是挑着眉笑了笑,“哦?这么说,你故意闹这一出,竟是想要帮我?”
重曦双手一插,有些戏谑的嚣张:“切,抓了裳斓婷这么久,明明想要人家的命却不敢动手,若能够借我之手试药,传出去也是我们竹苏结下的仇怨,你们南疆妄缘塔的人,既遂了心愿,又不脏了手......有什么不好?”
“说的轻巧,你倒真不怕给竹苏招仇恨!”
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重曦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发现房间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公子,剑眉星目,脸廓棱角分明一如往昔的英姿焕发,身着月白色的江湖宗派弟子服,通身的成熟稳重,没有分毫令人退避之感。
他的嘴角带着浅笑,从容走进房间,先朝着章娆作揖行礼说道:“竹苏苏谦,见过章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