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林?”朱老爷子眉头微皱,声音也严肃起来,“你去找过祝家了?”

    这反应明显还是对祝府不对付,朱钰说话也小心了些,“我也是想到文林是我从小的朋友,他为人处世要胜于我,我这才……”

    “祝府不可再结交了。”朱老爷子没等朱钰说完便打断了他,“他们助纣为虐,通敌叛国,若我们朱府再与他们祝府勾搭,必定会被牵连!”

    “爹!这么重的罪名不能乱安的啊!”朱钰也是急了,声调拔高了些,“就算是祝家一时鬼迷心窍贪图眼前利益,做了些错事,我们身为朋友,不应该去劝他们悬崖勒马,重归正途吗?”

    “重归正途?你不看看他们肯不肯听你的!他们又何曾把你当过真正的朋友!”朱老爷子一甩袖子,胸口剧烈起伏,看样子是动了气。

    朱钰看他爹这样,赶忙扶着坐下,把手放到背上为他爹顺气。朱老爷子缓了一会,又开口说道,“钰儿,你可知,我这次出去,是为了什么?”

    朱钰沉默着摇头,朱老爷子这次走的急,去的时间也久,他只知道他爹是去押货,其余一概不知。

    “祝绅对我说,边关动荡,海淮国正在大肆侵略,他们急需军-火,我手下又有几个火-药铺子,不如卖给他们大赚一笔。我拒绝他后,又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便想着自己出去看看,钰儿啊,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朱老爷子说着,看向朱钰,眼里皆是悲戚。

    朱钰摇了摇头,他已经有预感,他爹肯定看到了很凄惨的景象。

    “是难民啊,到处都有各个国家的难民,海淮国已经在与他周边小国交战,那些百姓苦不堪言,流离失所,只能拖家带口想要去寻一个庇护之所,那些难民为了口吃的,有的在路边卖儿卖女,一个烧饼就可以换他们的亲生骨肉,可以为了一袋糙米互相厮杀,遍地都是鲜血和尸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朱老爷子语气里很是痛苦,恐怕是又回忆起了之前看到的场景。

    “难道就没有人能制住海淮国吗?”朱钰闻言也很是震惊,“那些被欺辱的国家不能联手与海淮国一战吗?”

    “钰儿,你把事都想的太简单了,各个国家的立场不同,又怎么肯轻易联手?就算是国主有心,也很有可能遭到朝臣的反对。况且海淮国本身就是人人善战的国家,兵力强盛,也鲜有国家能有敌手的。”朱老爷子回道。

    “那为什么前几年海淮国与各国相安无事,这段日子却突然四处侵略呢?这必然有原因的吧?”朱钰开口问道。

    “原因自然是有,恐怕最大的原因,便是海淮国的前国主,在前不久刚刚去世了。现在继位的是他的大儿子,前国主不喜杀戮,崇尚和平,但他这个大儿子野心颇重,一上位就想着扩张版图,这才到处发兵,这平静的日子,看来的确是过不了多久了啊。”朱老爷子摇摇头说道。

    “爹,也许我们不用那么悲观,若海淮国真的对沧黎城发难,国主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边境还有戍边的将士,我们云宁国国力远远要比那些小国强盛,不会如他们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的!”朱钰见他爹忧心忡忡,急忙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朱老爷子叹气道,“你不知那些海淮国的士兵是有多么残忍,被侵入的国家都被他们烧杀抢掠,我光是听那些难民描述都觉得头皮发麻,返程时生怕遭遇到海淮国的流兵,绕了路,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朱老爷子说着,突然抓住了朱钰的手,厉声道,“所以,你觉得祝家就为了那么点身外之物,就要贩卖火-药给海淮国,大发战争财,这种叛国的行为,我们还能与他家结交吗?”

    朱钰低下头去,他听完这些后的确无法再去反驳他爹,他现在心中五味杂陈,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