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锡律启程进京的半月后,付家主就收到了消息,如今这紧张局面,他得留好退路。
他将妻眷子女聚在一处,细细交代该做的事,首要的,便是去田庄寻大公子。他强调了一遍又一遍,等人都记住了,他才招招手让他们离去,只留了二子付卫钦在身边。
“前些日子我让你辞官你辞了吧。”
他提到这一茬,付卫钦还真有些不忿,他寒窗十余年才得到的官位,最后仅因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失去,他不甘心,“爹,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说当时紧急时刻并未多问,但如今局面缓和,他自是该问个清楚。
付家主叹了口气:“阿钦,皇位之争,血肉横流,而早在二十一年前,我们就被卷入这场战争了,说到底,还是我当时太年轻,冲动下了决定。”
二十一年前……
怀德太子之变。
付卫钦一时想了很多,当年那次变故他还未出生,只后来学习《中庸》时老师提了一嘴,但也不多,只说怀德太子很可惜。
难道他付家在二十余年前是怀德太子的阵营?那为何他们没有被清算?
付家主:“所以我才让你去田庄,你大哥也在那。”去刷刷脸,留个印象。
这下付卫钦想得更多了,他倒不是猜到了祁淮的真实身份,而是想到了他大哥这么多年的病,或许大哥这些年都是装病,就是为了私下布置付家撤离的一切事宜,而田庄说不得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在父亲心里还是大哥更重要。
付卫钦沉声:“我会去的,父亲。”
他离开了付家主的书房,立刻让府中人收拾细软,李安平刚小产不久,此刻虚弱,只能看着丫环们来回收拾。
说实话她不想去,她爹还在京城,要是她一个人跑了,她爹怎么办?
还有她娘——
她怔怔望着床帐失神,她娘因为想来看她,命都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