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有人还是看不惯她,笑着揶揄,“你是尚家出身,上头瞧着你阿玛的面子,好歹会赏个位分吧?”
这回没轮着颐行说话,愉嫔那位表妹抢先一步说:“那可未必,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要是她,才不讨那个没趣儿呢。”
颐行是个温吞的性格,也没有什么疾言厉色的时候,但这位打人专打脸,她也有点置气了。
“您知道要尿炕,夜夜睡筛子来着?”玩笑的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说愣了。
“好啊!”终于有人叫起来,“她把进宫比做尿炕……”
“鬼喊什么!”门外银朱迈了进来。站班的小太监只顾偷着笑,反正也没主事的在场,银朱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把视线定在了那个秀女脸上,“是去是留还不知道呢,倒先学会了栽赃。人家说这位伪主儿尿炕,你把尿炕扯到了进宫上,那照你的意思,这位伪主儿是宫廷,是皇上?”
银朱敲缸沿的本事从来不让人失望,一连串的反证,把帽子重新扣了回去。一口一个伪主儿,气得愉嫔的表妹涨红了脸。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你管谁叫伪主儿!”
“谁答应我喊谁。”银朱无辜地问,“我喊您了吗?没喊您,您答应什么?”
其实闺阁里的姑娘也分千百种,有的人骄纵跋扈,却没什么脑子。被银朱上足了眼药的表妹上回吃了败仗,这回新仇旧恨一起来,气得跺脚要上来撕扯,被众人拉开了。
颐行也想帮衬银朱,却因为显见的不会斗嘴,被银朱一把拨到了身后。
“怎么的,想打人呐?”银朱圆圆的脸盘儿上浮起了冷笑,“亥年还没到,就忙着出来拱,也不怕门钉儿磕豁了嘴,下辈子托生成兔儿爷。”
对面的女孩终于崩溃了,她隔空拳打脚踢,仿佛那样能解心头之恨。
正闹得起劲,不防刘总管出现在了门前。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刘总管呼喝着,视线在这群秀女头顶扫视了一圈,“牙齿还有碰着舌头的时候呢,斗气常有,可要是不分人前人后,那就犯了大忌讳。”
秀女们经他一训斥,刚才的激战正酣瞬间冷却,屋子里立刻沉寂下来。
刘总管是知道的,女孩儿多了爱打擂,才从家里出来的姑娘,个个都是娇娇儿,谁也不服谁。但进了宫,就得遵宫里的规矩,适时的敲打一下很有必要。
“别怪我没告诉你们,这地界儿不是你家炕头儿,错了一点半点,罚跪挨打是小事,丢了一家子的脸面,那可就找补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