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屋顶较为低矮,横梁上缀着星形的水晶串珠，和画室的壁灯交相辉映着暖橘色的光。
谢陶跑得太着急，后颈被一条串珠缠上,他反手去扯，串珠掉了一地,他也被绊倒了。
好在门口铺了地毯,他没有受伤。
喊不动了,他坐起来,抱着膝盖坐在门口，轻声啜泣起来。
他想起来书包里的画，它还挂在院子里的摩托车上，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下雨,他的书包防不防水。
从培训基地到家,不过才半个小时不到，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谢陶又害怕又委屈——他讨厌这样的穆烁，讨厌他什么都不说,莫名地对他好又莫名地动怒。
或许还是自己太笨了吧,不懂怎么察言观色,所以总是惹阿烁生气,他想。
星形的串珠掉在地上就不亮了，谢陶捡起脚边的一颗,看见水晶镜面上照出他的影子——嘴巴殷红灼眼。
他伸手碰了碰,好疼,好像被咬破了……
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旋转的漏斗，里面的流沙一点点滑落，谢陶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
直到坐得腰酸腿软,他才又试探性地伸手敲了敲门，轻声问：“阿烁……你还在吗？”
门外不出所料没有回应。
他感到失落，忍不住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阿烁你把院子里的书包拿回来好不好，今晚会下雨吗……”
“阿烁你好笨啊，画室里的铅笔没有削，我画不了，不过我的房间有，书包里也有，都削好了的……”
“阿烁……”
阁楼门外只有一个三平方米的小平台，房顶吊着一盏水晶灯，发的是冷白色的光。
光打在穆烁身上，把他的身影衬托得更凛冽。他头微微后仰靠着门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不停得震动，或许是章冠打电话来兴师问罪，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他不想管，任由它一直这么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