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也是我初到北京帮你兰姐照顾生意的头一年。夏天呐,天特别的热,人在屋子里坐着不动弹都一身的汗,何况我这一身的肉剽呢。那也得整饭吃啊,晚上,你兰姐给我跟家里人啥的做饭,我在屋子里头坐在电风扇跟前吹风。猛的就听见厨房咕咚一声,吓得我一机灵,咋地了这是?我那刚上小学的外孙女名叫伟伟,窜到厨房里,嗷嗷地喊我呀,我急忙过去了,一看呐,你兰姐在地上躺着呢,菜盆扣到了地上。她没有一丝脸色儿,昏迷了。
我当时都忘记了热了,直到在医院里我才发现衣服早都被汗湿透了,一把都能拧出水儿来。一开始,我还没害怕,寻思她这是中暑了。谁知道,经过大夫的检查才知道,她宫外孕大出血必须得马上抢救。一直呀,昏迷了很多天哪,能救过来啊,已经是很幸运了,全身上上下下的血啊都流尽了,是五位武警战士轮番给她输的血。这条小命啊,都是捡回来的啊!她呀,生孩子的时候发生过一次了啊。她是万分之一的双子宫,每个月的月事儿都痛得满床上打滚,现在也是。阿姨话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
大家沉默着,听见阿姨喝干了杯子里的水的声音,我又倒过来一些。
有些事情虽然都是过去的事了,但回忆起来的时候,仿佛还在眼前。不论是喜悦的或是悲伤的故事,或许是那个故事里面的人都不在世了,那份爱意或是恨意却在你的记忆里萦绕,挥之不去。就象是你站在沙滩上眺望大海,翻腾的巨浪扫过礁石,卷起千堆雪般的泡沫浩浩荡荡地冲向岸边,骤然涌上沙滩,眼瞅着将你拉近海水里一般。
阿姨刚刚时强时弱的声音所讲述的兰老板的过去经历是我预料不到的。直到给她打工了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才知道她以前就在北京开过比现在大许多倍的工厂,手下有几十号工人。看来,是我的心太粗了,以至于这么大的老板都没有看出来过,还以为人家是第一次逮到几个小员工过一把老板的瘾。我为我狭隘的想法感到羞愧,这一刻苦。
这会儿,我搓着手指头,不知所措地茫然若失。阿姨坐在桌旁边脸上挂着纠结的表情,眼睛里闪过泪光。何况是一位母亲,就连在我这样的外人看来,摊上这样的病症真的是很难受。这一会子空调的温度开得过低了吗?怎么这会儿感觉到了有些凉凉的。
阿姨又接着说起了兰老板的婚姻感情,说她傻得就象一头傻狍子。回想起,兰老板在停车场问我的问题,我想,这一场爱情买卖里,价格我早已听说过。当然,我没有权力评价别人的爱情买卖价格出的高低,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爱情这玩意儿到底是多少钱一斤?或者是多少钱一米呢?谁能称出爱情的重量或是量出爱情的短长吗?等到谁最后掂量出爱情有多重,或是是有多长,定好公式之后,拿个计算器,拿张纸来,让我先写把公式写在纸上,然后在计算一下就容易多了。我想,最好也能捎带上爱情经常出没在什么地方,或者是经常在哪儿升起,在哪儿坠落这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好去守株待兔。因为这玩意儿,一直跟我爽约。不过,这世间的人和事儿呀,说到底,最终属于你的并能让你一并带走的恐怕也只有这玩意儿了,谁能剥夺你爱或是被爱一个人的权利呢?
下班的时候,阿姨似乎是把心中憋闷的话说出来,心情好了些。这会儿,她收拾好东西,回家去了。目送着她的背影,一件白色的蝙蝠衫,下面搭一条墨绿色的百褶裙到脚踝处,白色的软底布鞋,显得是即干净又利落。
这二天,街边的丁香花盛开了,芬芳沁人的丁香花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幽香。
早上,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子,呼吸着迎面汹涌而来的新鲜空气。眺望城市的街头。
整整一座城,仿佛只需要一夜就被丁香花攻陷,这个季节真的太美。在五一节过后的这二天里,街头巷尾的丁香树大面积的盛开。
我昨日特意买来了一只玻璃花瓶,放了些纯净水在里边儿,折取了二三枝半开的白色跟紫色的丁香。对于北方大面积种植的丁香树来说,折上个二三只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舍不得了,但我也仅仅限于二三枝。
风彩秀丽、清艳宜人的丁香花的花期大概能有一个星期左右。多见四个花瓣的紫色单瓣小花,也有五个花瓣的花朵。白色的丁香花是紫色丁香花的变种,香气更是浓郁。还有前文我说过的那种小叶丁香,花期要晚上一个多月。现在我们通常能在公园里看到那些被修剪成矮墙式的屏障造型,一墩墩、一簇簇地很是可爱。那些深紫色的小花香气更是十分的浓烈。
我非常喜欢丁香花的香气,也时常留恋于丁香树下,每当丁香花幽幽的香气沁入肺腑,站在树下的我根本就挪不动步了。
nhezhic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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