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关上门,回头看了眼靠在阳台榻榻米上的池雾。

    他手臂下垂,指尖拎着瓶易拉罐啤酒,眼睛没有焦点地望向外面的天空。

    “你都看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看的,天梯里的天都是假的。”顾燃从他手里拿走啤酒,放在桌上,“不说说,都在天梯里碰到什么了,还是说你在世界镜碰到什么了。”

    池雾眼皮缓慢地下合,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

    “雾雾,起码跟我说句话。”顾燃说。

    “我见到他了。”

    顾燃:“可是你每次去世界镜,不都能看见他吗。”

    被酒精浸润的嘴唇轻启,像诉说悲剧结尾般淡淡的:“他死了。”

    顾燃弹烟灰的手一顿,抬眸:“他……死了?”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池雾说,“他为我死,我又怎么能坦然地过一生。”

    他从桌上拿回自己的酒瓶,灌了一口,腰往后塌,整个人窝进了榻榻米里。

    “是……世界镜让你回到了当时?”

    池雾抬手盖在自己眼睛上,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那人死了。

    因为醒来的瞬间,他记起埋在他心里的那句“等我”,是那人后来说的。

    顾燃不再往下问,给池雾盖了毯子:“喝就别喝了,睡会儿吧,有什么事醒来再说。”

    酒精麻醉了池雾的神经,他迟钝地点头,却在每一次点头里感觉头痛欲裂,无法入睡。

    顾燃摸摸他额发,起身将桌上和地上零散的易拉罐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