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级的陶然喜欢搓橡皮泥,说是很解压。那段时间总有男生抱着“试试不亏”的心态接近她,她让他别cHa手,来一个骂退一个,仿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受委屈。但她捏扁橡皮泥球的时候,脸上表情确实b骂人时开心多了,他便也学着她捏,没来由的闷堵感减轻不少。
挨过殴打的橡皮泥果然变得特别松软,容易塑形,被她捏成一排又一排小零食和小动物,又在他书架上一天天g裂变sE,最后被失去兴趣的制作者统统丢弃。
十年级的陶然某一天突然Ai上了拼图。那段时间她在被人认真追求,对方用尽借口却没法把人约出来,不得已求到他这里,希望他让出一两天玩拼图的时间,她才有空赴约。他没拒绝也没答应,只疑惑地问“如果她想和你出去,为什么会每天来找我”。
他们在他房间的地毯上苦战数月,险些盯瞎两双眼睛,可惜没能拼完一千片的纯白地狱——最后一片离奇消失,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十一年级的陶然买了switch,一放学就拉着他在游戏里化身两只到处惹是生非的大鹅,玩累了便两个人往床上一倒,头抵着头睡过去。那时他已经隐约明白自己b别人缺了什么,也明白陶然总有一天会抛下他独自长大。他只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睡颜,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快……至少不要在他变得能够接受这件事之前。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
本该睡熟的陶然,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
他的心思无处躲藏,在半暗的天sE里束手就擒,等待她的审判。
他们初中时确实有一阵子热衷“看谁先忍不住移开视线”、“看谁先被逗笑”。陶然很擅长这种游戏,好像在哪里训练过似的,面对他从没输过。
这回她闭上眼睛——
凑近,亲在他唇上。
“我可能……”他整个人僵住,嘴唇被她堵着,吐字有些含混,“我可能……是无X恋。”
“多多少少有怀疑过啦。”陶然贴着他笑。
“……但你不是。”他说。
“对,我不是,”她肯定道,“我会对你有那种想法。”
“但如果你不讨厌听到我这样说,也……”她伸出舌尖,飞快地碰了他一下,“也不讨厌我这样做的话,我们要不然……试试?”
他眼睫颤得像x腔里那只不停振翅的蝴蝶。
“可是那盒拼图,说不定真的只有九百九十九片,不会找到第一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