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他的所有观念已经和正常虫背道而驰了呢……”

    片刻后,安德烈捂着脸喃喃道,声音从他的指缝间传来,带着一种他这个年纪罕见的迷惘。

    “他好像没有什么善恶观念,有时候我甚至感觉他随时都能做出一些很疯狂的事情,甚至于脱离这个世界……但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玖也短暂地沉默了。

    听到这儿,郁涉倏忽抬起头。

    果不其然,两滴浑浊的泪水从这位亚雌的指缝间无声地淌了出来,顺着手背滑落到地毯上,消失了。

    “你看我,说这些做什么。”安德烈似乎是终于调整好了情绪,从悲伤中挣脱,慌忙起身,“阿白你——”

    他的视线一顿,触碰到了白玖身后的郁涉,“这是?”

    白玖说:“我雄主。”

    他说话声音很轻,像是不经意间卷过原野的风,又带了点十分慎重的仪式感。

    “真好。”安德烈说。

    他看向白玖的眼神是真正的像在看着自己疼爱的小辈一般,微微苍老的面容上还残留着白玖口中“不羁”的味道,目光在两只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透过两只虫的身影看到了什么别的虫,带着明显的眷恋和怀念。

    郁涉也向安德烈问了好。

    这位白玖的老师态度温和,谈吐优雅,除去刚刚的情绪失控的眼泪,每一处都跟这座历史悠久的餐厅无比地契合。

    回去的路上,白玖或许是因为晚餐是多摄入了一些酒精,又或许是当过一段时间郁涉的“养父”,内心似乎是多少有些触动,话居然多了起来。

    郁涉将风衣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肩上,然后手就被他家统帅给按住了,捏在手里。

    两只虫刚下悬浮车,时间还早,也不着急回家,于是沿着虫行道慢慢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