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水珠大颗大颗地沿着被浸透的发丝滚落,掉落在睫毛上,漏进眼睛里。

    白玖却一眨不眨,也不抹去,似乎那一点刺痛压根就感应不到。

    镜子里的军雌依旧面色如常,一双长眉习惯性地微凝,眸中含霜雪,不怒自威。

    但顺着视线下移,就会看到他的一双手指节处已经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在几乎要将洗漱台边缘掰断的时候,又倏忽松开。

    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拖拖沓沓响起。

    白玖侧头,听到不算耳熟的几道交谈声。

    “话说那位前几天不是还寻死觅活地喊冤么,怎么刚刚那么嘴硬?”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想啊,之前以为被主家弃了,沦为了废子,自然是万念俱灰,想着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现在——主家不是明明白白地给他送来了一张免死金牌,他能不好好珍惜么?”

    “你是说……”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不过安塞尔家族的旧事,也只有这些老仆人们知道的清楚,不得不说,要是这件事的查办虫不是元帅,还没那么容易让他给脱罪……”

    白玖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闪身躲进了隔间,指甲掐进了手心。

    刚刚的两只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卫生间。

    作为一所偏远的太空监狱的狱卒,这类虫对于帝国的忠诚度和信仰度十分值得怀疑,但却因为常年跟三教九流的虫打交道,信息流通度不可小觑。

    他们能够看懂刚刚马丁对于他的威胁,白玖丝毫不感到意外。

    就在今天上午,他秘密审讯了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