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动了真格,管家连忙劝慰,“老爷,使不得呀。”
吴同兴脸一横,“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老爷,我们就算把人调齐也才三四百,那县衙门口挤满了示威的百姓,少说也有二多千人,如果真打起来,我们未必占得了便宜,倒不如让他们发发牢骚算了。王县丞拿了你这么多钱,这时候也该替你担点风险,那帮百姓骂累了,肚子饿了,自然就回家了,我们没必要置气。如果把事闹大,消息传到凉州,到时你又得拿钱去摆平,更不划算。”
理是这个理,可吴同兴仍不解气,骂道:“王县丞这只缩头乌龟,拿了我钱不办事,今天还敢派人来让我开仓卖粮,做他的白日梦。”
“那姓陆的借行刺之名,躲在家里谁也不见,这就等于把烂摊子扔给王县丞,而那王县丞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的,担心把事闹大了,自己的乌纱不保,所以才敢催老爷你开仓放粮。”
“可不就是。”吴同兴气得瞪眼。
“老爷,尽管让那帮百姓闹,闹再大也是官府办事不力,再说姓陆的新官上任,事真闹到凉州,对他也没有好处,现在可是比耐力的时候,谁先忍不住谁就输了。”
吴同兴这才气消了些,“没错,咱手里有粮,慌什么。”
“老爷说的是,再说如果我们现在开仓卖粮,岂不承认输给姓陆的了。”管家笑着奉承道:“真要开仓,也要等姓陆上门给老爷斟茶认错,以后在霖县夹紧尾巴做人。老爷您才是霖县的天,姓陆的什么都不是,您让他往东,他就不能往西。”
“没错,不能惯着他。”
当天,有人持粮待涨,安枕无忧,那缺粮饿肚子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深夜,乌云蔽月,天地静瑟无声。
突然,急促地铜锣声响起,不少百姓被吵醒,还以为是盗贼来了。全家人披衣持棍,借着胆子打开院门。
借着淡淡的月光,隐隐看到满大街撒满粮食。
娘哟,肯定是神仙显灵了。
那一夜,霖县城西的大街上,许多百姓闻讯赶来,从街上抢到不少粮食。
刚开蒙蒙亮,县衙门前的鼓被敲得“咚咚”响,被困县衙的王县丞跟杨主簿生生被惊醒。
徐家主事的前来报案,自家在城西仓库的三万担粮食,被盗走二万多担,许多粮食都撒在大街上,被百姓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