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朗星稀。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潜进王家,如入无人之境。
随着吴同兴垮台,其名下所有的产业被封,官府更是以雷霆之击,在短短半天内将三四百号打手抓的七七八八,其余的不是逃窜就是蛰伏不出。
墙倒众人推,不少苦主看到的官府脊梁骨终于硬起来,于是一窝蜂往县衙跑,差点没将门槛踩烂。
县衙门口,轻马水龙,场面相当壮观,百姓议论纷纷,奔走相告。
吴同兴的恶行罄竹难书,县衙急缺人手撰录。无脑的属官们却破罐子破摔,等着高高在上的知县大人低头求自己。
谁知,他们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知县大人开尊口。知县大人,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直接从县学抽调一批有学识的寒门子弟。
众属官心慌,知县大人此举是什么意思?要将他们都撤职替换吗?
那怎么可以!论家势地跟地位,他们在霖县跺上一脚,百姓都得打喷嚏。头上的这顶乌纱,不是世袭就是花大价钱买来的,不是他一个刚上任的知县,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他们的心思,陆庭修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们连品阶都没有,何来的乌纱?所谓的官,不过是自欺欺人,承蒙祖荫罢了。
寒门学子恨人心不古,如今有机会清算,自然相当卖力,明智地跟知县大人并肩作战,夜不归宿衣不解带,只求快点查清吴同兴的所有罪行,以慰遭其荼毒的百姓。
又是无眠夜,鏖战到凌晨时分,陆庭修忍住困意,继续秉烛执笔。
黑影悄然而现,恭敬回禀:“大人猜得没错,东西果然在杂物房的密室中。”
除了朝廷管制禁品,还有让人砸舌的东西,若往深里追究,足以将霖县捅个窟窿。
疲倦的陆庭修揉额醒神,王县丞的手伸得太深了。
闭目,静思。
霖县地方不大,事还真不少。
片刻,他停下手头的公务,回屋简单洗漱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