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没接夏老太的茬,而是抬手将额前碎发扰到耳畔,完美避开那双长满老茧的枯槁之手。
夏家是人是鬼,同村的人心知肚明。以前他们没把夏秋当人待,动辄往死里虐打,如今看她一朝得势,又忙着攀亲带故,真是够不要脸的。
夏老太讪讪收回手,很是不甘心,朝陆庭修殷勤地迎过去,“知县大人呀,谢谢你对小九的照顾,咱家感激不敬……”
人老,手脚却相当麻利,迫切想攀知县这根高枝。
夏家没好货,老太浑浊的眼睛闪着算计的精光,陆庭修尤为不喜,不动声色侧身。
周班头抽刀,瞪眼怒喝道:“知县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刁民,谁给她的胆!
冷冰冰的刀,晃得直刺眼。
夏老太没见过这架势,吓得腿一哆嗦,人一趔趄跌坐在地上。
众人没忍住,哄堂大笑,甚至人群中有开损的,“知县大人不认识你,你别就着杆就往上爬。一帮年纪了,还搞虚头巴脑这套。”
村子里谁人不知,被卖冥婚的夏秋死里逃生,夏家人竟然不死心,闹到县城去抓人,反被夏秋打击报复关牢里。
这笑话,全村皆知。
他们想攀亲,也得看夏秋乐不乐意。
夏家人暗骂野种没良心,忙不迭将夏老太扶起来,退到一旁不敢再造次。
衙役将人群驱赶五丈开外,领着陆庭修等人朝伏尸的方向走去。
死者是男性,年约四十左右,身高六尺半左右,身上有多处撞击的痕迹,除此外并没有找到刀械外伤。
陆庭修勘察过伤口,突然抬头问夏秋,“你怎么看?”
既然爱凑热闹,总得说道说道。
夏秋无视他的揶揄,认真勘查死者伤口,沉思半晌才道:“死者身上多处伤口皆有不同,有圆钝也有尖锐,甚至有划拉,破皮的伤口没有缩卷,而且伤口不深,应该是死后在河里漂荡,被树枝、石头等弄伤的。”